她摸了摸,脖頸處的皮膚光滑,細膩,並無傷口,心中不免歎氣,這就是現代所說的心理創傷應激障礙吧,果然還是魔怔了。
一旁豬精焦急道:“你快幫我解釋啊,我是吃了趙屠子沒錯,但我沒吃趙小四啊,雖然我不是什麼好豬精,但是平白無故的給我添一項罪名,憑什麼啊?”
白挽瓷垂下眼瞼,半晌沒說話,麵色平靜,眼底隻是一片空曠的死水。
她用鬼語道:“沒用的,沒有人會聽,他們隻會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那些鋪天蓋地的謾罵和指控,一股腦衝上來時,一句簡單蒼白的解釋,起不了任何作用。
“可是……”豬精一時愣祝
村民們還在對豬精和白挽瓷指指點點,道士拿著一柄破舊的木桃劍,走上前來,淩空比劃了幾下,嘴裏開始念念有詞。
“妖魔妖魔快走開,急急如律令1
一陣狂風驟起,卷起塵沙和樹葉,屋頂的瓦片,喀啦喀啦的往下掉,流水席上的碗筷盤菜全都叮叮當當的抖。
道士麵露微喜,想必是女妖要顯形了。
“哐當”一聲,院子的一邊圍牆倒了,塵土飛揚中,竟走出一隻比土屋還要高大的八尾妖狐,通體赤紅,脖子上有著一圈白毛,八尾盤踞在後背上,其中一條尾巴,正捆著哇哇大哭的趙小四。
“八八八……八尾妖狐?”
道士怎麼也沒想到,身穿嫁衣的女妖,並未顯形,反而還引出來一隻更恐怖的妖獸。
八尾妖狐屬於修煉多年的鬼怪,力大無窮,自身力量,通過尾巴的數量累積,一旦長出九條尾巴,那便進入邪祟的境界。
眼前的這隻妖狐,已經八尾,看樣子吃了不少人,才修煉出如此龐大的鬼力。
八尾妖狐噴出一口腥臭的熱氣,突出的黑紅眼珠,在村民中轉動,最後落在了紅衣新娘的身上。
“這個小姑娘身上的味道,我是聞過的。喲,還有一道豬頭肉加餐呢,今天運氣著實不錯。”
白挽瓷渾身一僵,難不成八尾妖狐看出了她的真實身份?
八尾妖狐伸出滿是粘液的長舌,沿著嘴邊卷了卷,喉嚨裏發出詭異渾厚的笑聲:“我記得你爹娘的滋味還不錯,就是肉老了點,要不是有人救了你,我當時一口就吞掉了你們一家三口。”
白挽瓷想起來了!
原主的爹娘,就在原主十三歲那年,被妖狐給吃掉了。也許是原主身體裏的恨意,激得她麵目赤紅,憤怒順著血液,自腳底瞬間上湧,直通脖頸。
她腦海突然浮現混亂的畫麵,走馬觀燈的閃過,一片雨霧朦朧中,一襲白衣的男人,打著墨傘,足點碧荷,踏水而來,從妖狐的嘴下救了她。
救她的人那是誰?
白挽瓷還未細想記憶中閃現的人,那些村民就開始呼喊。
“妖怪藹—”
“快跑!救命藹—”
村民的哭聲與尖叫此起彼伏,八尾妖狐眼中浮現焦煩,赤紅長尾,霎時間飛出,卷起哭嚎得最響的一男一女,送至嘴邊,豁然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吞了進去,嘎吱嘎吱的咬了幾下,咕咚的吞咽了進去。
“白帆和姚梅被吃了……”村民哭聲更響了。
“吵死了,再喊就把你們全吃了。”八尾妖狐舔了舔帶血的爪子,暴躁道。
這番殺雞儆猴的效果非常到位,沒有村民再敢哭喊,都縮在牆角,包括那位剛才要驅邪的道士,早就嚇得扔了桃木劍,和眾人一樣哆嗦。
八尾妖狐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隻要再吃幾個人,我就可以長到九尾了。嗯,先拿這頭豬開開胃吧。”
白挽瓷微微皺眉,這八尾妖狐剛剛吃了她的叔叔嬸嬸,現在還想大開殺戒。照此情況,她怕也是走不了。
豬精往白挽瓷的身後躲去,嘴裏嚷嚷道:“我是這女人的手下,有什麼你盡管衝她來。”
白挽瓷額角抽搐:“你不是已經跟我恩斷義絕了嗎?”
豬精訕訕一笑,抹了把豬臉上的汗:“往事隨風,往事隨風,我們豬精是那種記仇的妖怪嗎?”
白挽瓷:……
八尾妖狐懶得聽他們說相聲似的吵架,直接伸出八尾,朝白挽瓷和豬精撲了過去。
白挽瓷閃身避開:“別聊了,豬精,趕緊借魂給我。”
“好嘞1豬精十分利索的就地一躺,一副任人宰割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