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衣少年那邊,一手擲出墨傘,傘麵邊緣的銀鈴,頓時化作利刃,發出尖銳的呼嘯聲,旋轉著砍斷剩下的四尾,妖狐失去所有的尾巴,氣焰全失。
白挽瓷摸著下巴,打量那道瘦削筆直的身影,腦中忽然浮現一句話:站如鬆,行如風。用來形容這人,倒還挺貼切。
利劍回鞘,墨傘收起,垂於背後,那人徐徐回過身,與白挽瓷對上視線。隻是略掃了她一眼,很快移開,視線淡淡的看向站在仙鶴旁邊的另一個藍袍少年。
“景瑜,取鎖卸珠,收服邪祟。”
藍袍少年聞言,立刻自懷中取出一枚通體碧藍鴿子蛋大小的珠子,嘴裏念念有詞。
須臾一炷香,鎖卸珠脫離藍袍少年的手掌,緩緩升上天空,淩駕於水籠之上。
鎖卸珠開始向外四散一陣磅礴的靈力,四周升騰起陣陣白霧,籠罩鎖卸珠。水籠裏的八尾妖狐突然開始痛苦的哀嚎,它驚恐的發覺,自身的鬼力和魂魄,在不斷的被鎖卸珠吸收,身體漸漸縮小,變得透明。
圍觀捉妖的村民們,紛紛叫好感歎。
“這是什麼神仙寶物!竟然能吃掉妖怪?”
“鎖卸珠?我看《鬼陶女王秘史》裏有寫,說是顧少卿的寶貝,嘖嘖嘖1
“原來是水神之物,果然厲害1
“……”
水神?鎖卸珠?顧少卿?
白挽瓷的喉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視線往那白衣墨傘的少年看去,方才他使出的禦水之術,看上去像是和顧少卿是師從一脈。
少年看上去年紀不大,長眉冷目,樣貌年輕,頂多二十,隻是神情姿態頗為老成,與旁邊的藍袍少年相比,就顯得淡漠疏離了些。
白挽瓷暗中腹誹:又是這種孤寡淡顏係美男,怎麼他們扶海殿出來的人,身上沒半點人間煙火氣,各個沒表情,活像一尊雕塑。
正想著,白挽瓷忽然虎口麻頓麻,抽筋似的刺痛,從手上傳到心頭,她輕“氨了一聲,暗叫道是誰暗算老娘?
左右看了一眼,全是遮天蔽日的樹木,樹叢開滿了盛放的白雛菊,周圍除了看熱鬧的村民,再就是那兩位全心投入收妖的少年,並無什麼奇怪之處。
“糟了1白挽瓷大喊了一聲,“快讓開!豬精控製不住了1
方才全靠掌心捏訣控製豬魂,可是虎口麻的那一下,讓她徹底的失去了對豬魂的控製。
半空中旋舞的六個瓷盤,飛行軌跡變得胡亂了起來,一會兒左,一會兒右,一上一下,五個瓷盤穿進村民之中,引得他們大呼小叫,剩下的一個瓷盤陡然飛高,以俯衝的姿態,高速撞向鎖卸珠!
藍袍少年正在控製鎖卸珠,無法抽身,然而白衣少年剛截獲了在村民中搗亂的五個瓷盤,根本沒想到,那最後一個瓷盤,竟然是衝著鎖卸珠去的,他已經來不及阻止!
“啪——”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響徹天空。
白挽瓷心力交瘁的捂住額頭,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完犢子了。
破裂的鎖卸珠,在空中四散出熾熱的黑色光芒,無數團邪祟的力量,洶湧而出,那些往日鎖卸珠收服的妖魔鬼怪,頃刻間,四散潰逃。
白衣少年眉頭倏然皺起,再次使出水困之術,以一個大圈往回收縮的方式,暫時圈住被放出來的邪祟。
他厲聲喝道:“景瑜!速去神界,通報帝君1
藍袍少年立刻拍了一下仙鶴,翻身上鶴,一聲鶴鳴穿透山林,一鳥一人,一藍一白,很快消失在天際。
神界的帝君要來?此地不宜久留埃
白挽瓷打算溜,剛邁出一步,一道白影淩空降落在她麵前。
“你闖禍了。”白衣少年盯著她。
白挽瓷欲哭無淚:“是那頭豬精闖的禍,不是我幹的。”
她也是受害者啊!
白衣少年挑眉:“豬魂不是你操控的?”
白挽瓷氣勢低了下去,弱弱道:“是我控的。”
唉,這下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白衣少年雙目平靜的看著她,忽然攤開掌心,一道細密的水霧開始凝結,化成一根極細的銀線。
銀線打著旋兒的衝向白挽瓷。
白挽瓷下意識的就用手擋住臉,那跟銀線卻鑽空子一般,絲絲扣扣的繞住了她的小指,然後消失不見了。
“什麼玩意兒?”她皺眉搓了搓手,什麼也沒有,仿佛剛才隻是她的幻覺。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自天幕而降。眾人看去,身著金鎧的帝君,浮在空中,右手掌心攤開,出現一枚金蓮,緩緩綻放,每一片花瓣伸展開來,脫離花苞,直接朝著被困的邪祟衝去,每片花瓣吸附一個邪祟,將之包裹在內,縮小成丸眼大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