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雲淮總是想宴請蕭鈺,但林琅的身體一直沒有好轉,而船上的太夫最後還是也去看了,把脈之後他開了藥方,對蕭鈺道:“周夫人這是出生就帶著的病根,雖說開了藥方能治好,但需要好好休息。”
雲淮聽後,隻是更囑托侍女在衣食上好好照顧林琅。
等太夫走後兩柱香後,林琅起來了,她麵色已經開始恢複紅潤,沒有半分蒼白的模樣。
這是蕭鈺的一點小手段,他自小在皇宮長大,見識廣泛,讓人看似生病卻又讓太醫診著不似作假的方法他是有的。
畢竟後宮如同戰場,為了皇帝的寵愛,各位妃子用盡了手段,這麼多年,蕭鈺也學了一兩招。
如今林琅身子“嬌弱”,他“愛妻心切”,自然不會時常出門。
其實自他畫完當日之後,就有人陸陸續續找上門了,有人仰慕蕭鈺,有人想要學習畫技。
那兩天這裏簡直門庭若市。
因林琅身體“嬌弱,蕭鈺推了所有人的來訪。
林琅起來後,蕭鈺遞過一方帕子,他見林琅臉上有些薄汗。
林琅卻是臉一紅。
絲帕這類從來都是私密的物品,夫妻之間不講究這些,若是在外人麵前演演戲林琅也能勸自己是在演戲,可如今房中無人,林琅實在是不好用演戲這二字瞞過自己。
蕭鈺也察覺自己行為的不妥,他伸出的手突兀地僵硬了起來。
他不知該伸出還是收回來,林琅肉眼可見他的怔愣。
林琅突然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段時間蕭鈺對自己十分關心,也許是見她難受,這才忘了規矩,遞上絲帕。
她想完之後,隻覺得自己對蕭鈺萬分愧疚,她怎麼會懷疑蕭鈺的好意,她眨了眨眼,眼神亮亮的,接了過來,但她的指尖不小心劃過蕭鈺,帶起一瞬間的羞紅。
而這猝不及防的接觸也讓蕭鈺不好意思,他急促地抽回了手,耳尖的紅意卻暴露了他的心思。
見到這一幕,林琅更是覺得剛才放多了,蕭鈺他隻是在關心自己罷了。
蕭鈺聲音急促,匆匆起身:“雲淮約我手談。”
他那離去地速度像是林琅在後麵追他一樣。
待蕭鈺走後,她收起所謂無奈的笑。
去找雲淮了麼,林琅腦中再次想起雲淮和她臨死前的決裂。
這段時間她總是裝病,在屋中沒有出門,但實際上她腦子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雲淮的事一直是她心頭上的一件大事,可惜她現在在逃難,蕭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敢輕舉妄動。
她起身活動一下,這段時間,她經常躺在床上裝病,少了許多鍛煉。
她終於平複了來回奔波的疲憊感,這也讓她的思緒十分清醒,她能忽略掉疲憊之際觀察不到的事情。
她從碧瑩的口述中察覺到很多事情,但她始終對雲淮對蕭鈺感興趣這件事莫名其妙。
如果沒有這次遭難,雲淮和蕭鈺根本不可能相識,而如同他們的身份一樣,他們的喜好、想法天差地別,究竟是什麼讓雲淮這麼對蕭鈺感興趣。
就在林琅一邊活動身體一邊思考之際,她突然在怔住了,額上冒出細密的冷汗,她輕輕咬了下嘴唇,痛苦讓她清醒。
她喊來碧瑩,碧瑩悄無聲息過來,她側耳輕聲道:“幫我查下,雲淮接受過軍隊的盤查麼。”
碧瑩一下子察覺到此事的重要,她目色一凜,麵上是十分的擔憂,林琅安撫碧瑩道:“還不至於危險,你先去查查。”
碧瑩立刻潛入廚房之中,這些日子因林琅“生脖,她大部分在後廚給林琅煮藥,還要單獨給林琅做些清淡的食物,但她並不特立獨行,她乖巧能幹,總是在幹完自己活之後幫其他人搭把手,因而她和其他人十分熟稔。
她輕車熟路地幫廚娘擇菜,廚娘順勢和她聊了會天,她輕易套出她想得知的話,等知道之後,她冷汗涔涔,但她臉上依然笑吟吟的,不漏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