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你看上的那個野男人是誰?姓啥?哪兒的?”
南清漓對她視若無睹,與小雪又聊了幾句家常,就送小雪到院門外。
折返回來後,南清漓看見隔斷的門半開著,南小川正在裏麵的灶間燒火,一股子不怎麼好聞的味道飄逸出來,她又聯想起前世奶奶煮的豬食味兒。
“小川,這是……” 聽到南清漓這樣問,南小川心裏不是滋味,大姐撞了腦袋後,嘴皮子功夫是利索了,可這記性真的不好了。
“大姐,這就是我們平時常喝的高粱粥,你一碗夠喝嗎?不夠我再給你舀出來半碗!”
南清漓看著南小川舀到粗瓷碗裏一勺子,趕緊說自己沒有食欲,足夠了。
眼前這碗裏的粥與現代社會的高粱粥完全不一樣,白色的高粱糝子還帶著皮兒,甚至高粱糠皮清晰可見。
接下來,南清漓更吃驚了,南小川在給她舀了一勺子後,就開始往鍋裏丟野菜,用水浸泡過的幹灰灰菜。
在吃午飯時還有讓南清漓吃驚的呢,小弟兄倆你一碗,我一碗,喝粥喝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那神情仿佛是在享用人間美味。
她這個挑剔吃貨看著南小山和南小川付諸行動,一碗一碗地演繹著什麼是饑不擇食,隻要有食物填飽轆轆饑腸,他們就很知足。
但是南清漓此刻真的有饑餓感,卻沒有一口食欲,當飯鍋見底兒時,南小山抬目望過來,“大姐,你怎麼不喝粥?”
南清漓手撫心口,裝出一點悲戚模樣,“你姐夫沒了,爹娘也沒了,大姐心裏堵得慌,不想吃東西,你喝吧!”
南小山嗯了一聲時,已經拿過去南清漓的碗,低頭喝起來,而南小川往飯鍋裏添了點冷水,涮了一遍鍋倒進自己的碗裏,大口喝著。
飯後,南清漓洗鍋碗,鍋碗和筷子都幹幹淨淨的,不沾一點糝子,更沒有什麼油膩,所以用水簡單衝洗一遍就算洗好。
南小川套上一件舊棉襖,“哥哥,你在家溫書,我去爹娘的墓地看看!”
南小山嘴上嗯著,心裏卻祈禱爹娘的魂兒也跟著南小川去墓地。
南清漓擰了一塊抹布,擦抹著堂屋門口牆角的幾個陶罐,隻有一個裏麵盛放著僅僅苫嚴罐底的高粱糝子,其餘都是空空如也。
挨著這幾個陶罐放著一個柳條簍子,裏麵是半簍子幹綠色的灰灰菜。
“小山,家裏隻有這麼點吃的?” 聽到南清漓這樣問,坐在隔斷裏土炕上的南小山放下了書卷,臉色一凝,淡漠地嗯了聲。
南清漓心裏一澀,怪不得南小川要在糝子稀粥裏放灰灰菜。
餓肚子的滋味難受,但是食物難以下咽的滋味兒也很折磨人……
記得前世讀小學時,奶奶做早飯經常在小米稠粥裏放幾把粗玉米麵,那種刮劃嗓子的難受勁兒,現在想起來還記憶猶新。
這時,鬼原主近乎癲狂地笑起來,南清漓看著真擔心,擔心她的鬼影子笑爆了,化作了虛無。
“南小山騙你的,家裏還有吃的呢!” 聽到鬼原主這樣說,南清漓半信半疑,如果有吃的,南小川是不知道,還是不舍得吃?
拾掇幹淨東屋後,南清漓聲稱回家一趟,南小山真想說他一個人不敢在這兒待著,話到了嘴邊也沒擠出來,因為男尊女卑的思想作祟。
看到院子後麵的園地沒有拾掇出來,南清漓走近後有了新發現。
園子邊有兩畦西紅柿,傾倒的枯幹莖稈兒上還有凍了的西紅柿,有綠的,有紅的。
記得前世的曆史書上說西紅柿大約在明朝時傳入,在晚清時期才上了餐桌。
又有一說,考古人員在西漢古墓中找到番茄種子,而且農業專家還成功培育出來植株,沒想到這兒竟然也有。
南清漓這個吃貨更關注的是這兒有西紅柿,她可以做出來一係列相關菜肴享用。
她挑選紅的,完整無傷的,兜在衣襟裏,折返到院門前,推了一下才發現院門從裏麵插上了門閂。
也許是南小山怕誰打擾他溫書,南清漓沒有多想,就這樣回了家。
如她所料,小雪給她留了飯,兩個肉包子,一個饅頭,一碟子醃蘿卜,徹底安撫了她的轆轆饑腸。
小鵬告訴南清漓,裏正放出一個重磅消息,山南那片野柿子林已經圈圍起來,已被婁公子買下,屬於私人物業,村人嚴禁入內。
接下來,南清漓在小鵬的屋裏開始捯飭美食,先製作紅鹵湯。
她讓小鵬將豬脊骨剖開小段,投入灶上大鍋內,燒開後用勺子小心地撈去浮沫,加入用籠布包裹嚴實的調料包,細細慢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