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漓一轉臉就看見了那張略顯青澀的俊顏,不是那個少年還能是誰?
他正笑笑的看著她,“南清漓,我想收你做一房妾室,你願意就點點頭!”
收你妹! 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 我是來自一夫一妻製文明星球的女子! 你是誰啊?是蕭雲翳嗎? 這些話在南清漓的喉嚨間翻滾著,可她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怎麼也發不出聲……
“大嫂,大嫂,你睜眼看看我啊,你別嚇我啊!” 耳邊傳來小雪焦急如焚的嗓音,隨後自己的眼皮子被硬生生扒開了,小雪一張姣好的小臉嚇得慘白。
“咋啦?怎麼就天黑了?” 南清漓盤腿坐起來,腦袋依舊脹痛,眼睛依舊澀疼,幸好是她做了一個夢而已。
小雪說已入亥時,其他人已經都睡下了,就此,南清漓放下了熬夜幹活兒的念頭。
原來小雪做好了晚飯後,見南清漓睡得香,就沒有叫醒她,而是讓大家在堂屋裏吃了晚飯,末了見她好像是大哥的凶魂上了身似的,才又急又怕叫醒了她。
小雪端上來溫在土爐子上的飯菜,南清漓慢騰騰地吃著,那個夢境在腦海裏盤桓不去。
見小雪直打嗬欠,南清漓就讓她盡管去睡,反正自己也不困了,正好慢慢吃完洗鍋碗,洗漱洗澡等等。
不過等到這些都做完後,南清漓躺在被窩裏根本就睡不著,鬼使神差,她躡手躡腳地出了屋。
皎白清冷的月光下,南清漓看見阿白蜷臥在荊門外,她依舊不死心的想套近乎,哪怕能夠在阿白旁邊站一會兒也行。
這次,阿白看見南清漓倒是沒有咧嘴齜牙,而是直接爬起來進破廟了。
濃濃的挫敗感襲來,南清漓佇立在夜風中,不由自主想起來前世與蕭雲翳的種種甜蜜過往……
直到定昏時分,婁千語乘坐著騷包馬車,染裹著一身酒氣從翠紅樓折返回落月居。
洛掌櫃殷勤地送來了解酒湯,特意提及王公子等他等到日落時分才沮喪離開。
待到洛掌櫃嗶嗶叨叨完,離開了廂房,就在房門掩上的瞬間,婁千語微醺的眼神驀然恢複一片冷寂清明,與先前的醉酒之態判若兩人。
一刻鍾後,他慢條斯理地品嚐著熏雞肉,時不時抿一口溫好的酒水。
本來王公子在婁千語的房間裏留下了一隻熏雞,但是他對王公子在南方的茶園絲毫不感興趣,更沒有合作的意願,所以就自個兒要了一隻熏雞,至於王公子送來的那隻如何處置,那是洛掌櫃的事兒。
幾杯下肚後,婁千語心底的惆悵更濃鬱難以排遣,年關即至,外出遊子都講究回家陪父母過個團圓年,但是他一點也不想回那個家。
而且,他還不能去文家屯子找那個引起他極致興趣的金一戈,因為他不想讓家族的宵小之輩注意到金一戈的存在,免得金一戈陷入無盡的危險中。
因此,他隻能在翠紅樓喝花酒,膈應著那些宵小之輩的同時,也深深膈應自己……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南清漓忘記從哪兒看到了這句,但是用這句來形容她和蕭雲翳的緣份真是恰到好處。
不知不覺間,南清漓就走到了破廟裏的老鬆樹下,夜風索索,她佇立片刻後,驀然,有股子淡雅的月麟香縈繞在鼻端,唉,肯定是幻覺啦!
情愁在心間綿綿漫開,南清漓不由自主低聲一歎,“蕭雲翳,我好想你,你在哪兒?”
言罷,南清漓雙目放空,遙望著廣袤的星空,等待著有流星劃過長天時許個願。
願她和蕭雲翳在這異世重逢,不,願日間遇見的那個少年就是她的蕭雲翳!
一念落定,南清漓但覺眼前一花,腰上一緊!
待她再次看清周遭時,她已經不是在樹下站著,而是在一根枝幹上騎跨著。
南清漓往下一看,眩暈感驟然襲來,她驚得失控的張嘴尖叫,一隻溫涼的大手適時地掩住了她的口。
一張俊顏在眼前放大,一雙細目裏蕩漾著星月樣兒的瀲灩燦芒,似笑非笑的,“怎麼?你想招來那些三姑六婆看看?”
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少年,還有那股子熟悉的淡雅月麟香!
雖然是二十九歲的老芯兒,雖然前世和蕭雲翳除了實質性的夫妻關係,其他各種親密都坐實了,但是南清漓依舊一顆春心蕩漾得不可描述的波瀾壯闊。
甚至,南清漓腦子裏一片空白,千言萬語不知該從何說起,還是蕭雲翳主動打破了僵局,隻是向來惜字如金的他說了句廢話,“很害怕?”
南清漓搖搖頭,好想說她很不害怕,很激動,但是嘴唇動了動,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