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喝點酒睡得死,到她這兒怎麼就不好用了?
隻有南清漓自己知道,昨晚她夢見了蕭雲翳,深陷夢魘的漩渦中,最終驚醒時已是滿臉冷淚。
然而南清漓不知道的是當她倦到了極點,沉沉昏睡後,蕭雲翳從天窗飄身而入,在炕沿邊長身玉立許久,一張俊顏密綴清霜,麵上涼薄內裏卻無從排遣愁鬱。
他雖然年紀小,但卻有識人無數的豐富閱曆,自己怎麼就看不透這個南清漓了?
終是輕歎一聲,蕭雲翳墜身坐在炕沿邊兒,堪堪南清漓夢囈,字字入耳驚心,
“蕭雲翳,我愛你……別走,不分手好嗎?”
就在這一瞬間,蕭雲翳無比厭惡自己這個名字,起身欲走,但是南清漓好死不活的抓住了他的袍衫衣襟。
想掰開南清漓的手,但蕭雲翳真是嫌棄南清漓這隻粗糙糙的瘦爪子,垂首片刻後,他手一揚,灶台上瓦盆裏的一隻碗就到了他手裏。
他從懷裏摸出一個精致的葫蘆,將裏麵的蜂蜜倒在碗裏一些,又將葫蘆收入懷中。
但當蕭雲翳將碗湊近南清漓唇邊,後者唇,片抿得死死的,由於醉酒,連帶著唇色分外豔潤。
蕭雲翳一眼不眨地盯著,一對如山泉濯洗過的黑眸裏沒有絲毫情念之色,他耐心的等待著,等到南清漓再次囈語時就趁機喂她喝蜂蜜解酒。
可是南清漓隻是眼睫瞬動,唇,片時不時翕動,根本就不張嘴說夢話,耐性耗盡的蕭雲翳愁得淺淺蹙眉,索性含了一小口蜂蜜,硬著頭皮湊近,近得可以試到南清漓柔而溫的氣息。
房梁上懸浮的鬼原主氣急敗壞地大吼起來,“不行!她的身子是我的,你不能親!”
奈何她的抗議小雪和蕭雲翳壓根就聽不到,南清漓醉了酒,又深陷夢魘中,自然也是沒有什麼反應。
此時此刻,蕭雲翳的腦海裏蹦出來四個字,非禮勿視,所以他閉了眼再湊近。
關鍵時刻,南清漓似是被枕頭硌到了,側過臉去,蕭雲翳的薄唇滑過她的唇角,滑蹭到了那塊胎記那兒。
蕭雲翳一張俊顏隨之變色,神色痛苦得不可名狀,那一瞬,他感覺就像是觸碰到了帶著絨毛的桃子,也是在那一瞬,他失控地咽掉了蜂蜜,很甜卻噎得不舒服。
鬼原主望著蕭雲翳從懷裏摸出一塊白色的絹帕,使勁兒擦了幾下薄唇,她秒懂,這個帥男人嫌棄南清漓又醜又髒。
隻要關乎愛情,女人的智商無限趨近於零,而想象力卻無限趨近於雲端,這種情形之下,鬼原主就想起來文東剛從來沒有親過她,肯定也是嫌她又醜又髒。
同時在這一瞬間,鬼原主覺得現在的她其實挺好的,不僅臉蛋兒漂亮,又會飛來飛去……
不過,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現在不能距離南清漓太遠。
屋內疏離淡淡的月光中,蕭雲翳端著碗一動不動,他愁鬱的模樣看上去就如一幅豐神俊朗的美少年畫卷,橫亙在時空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南清漓夢囈又一次浮起,睡顏嬌憨,“蕭雲翳……我愛你……告訴我那短信是你和我開玩笑……快點哄我嘛!”
蕭雲翳好看的薄唇一扯,凝起一抹不勝其煩的涼薄弧度,他放下了碗,就去掰扯南清漓那隻極端賴皮的小爪子……
雖然蕭雲翳曾經潛入過若幹次,但就事論事,他真的怕弄醒了南清漓,畢竟他一個大男人深夜潛進來很沒道理,更不合規矩,反正就不是多光彩長臉的事兒。
但他手上不用力根本就掰不開南清漓的手,瞅著她滿臉柔情的囈語著,蕭雲翳腦海裏湧出來一連串疑問。
南清漓的心上人不是文東剛嗎?可她為什麼對文東剛……就像是陌生人似的?
她的心上人怎麼變成了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那人是哪兒的?他們倆怎麼認識的?
一個個疑問都是不得而知,蕭雲翳略略頭疼,指尖按了按眉心,幹脆捏住南清漓的下巴,緩緩地灌進去蜂蜜。
又待了片刻,蕭雲翳如釋重負吸口氣,緩緩地呼出後,毫不留戀地飄身出了天窗。
翌日,等到小雪生著了土爐子,南清漓才聞聲醒來,疊好被褥穿衣服時,她發覺中衣的衣帶上挽著一個布條。
上麵帥氣的字跡太熟悉了,不是那個夜星霓還能有誰!
南清漓趁著小雪出去上茅廁的空兒細細讀了一遍,“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我這人沒多大耐性,脾氣也不好,今晚亥時見!”
南清漓腹誹,本寶寶要的就是沒有再三再四,要的就是你沒耐性來糾纏,再也不見,還好,這次沒有提偷雞那個丟臉的茬兒。
她可不想拜一個神似少年蕭雲翳的大男孩為師,等她閑下來後,完全可以找小鵬練一些簡單易學的防身自衛絕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