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不能對南小山這樣說,隻能如是安慰,“小山,先生托的是熟人,你的擔心多餘了,溫書累了時,就幫著做點家務活調劑一下,不要胡思亂想。”
南小山真的聽進去了,聲稱出去給羊摟一簍子樹葉。
南清漓開始熬製翠紅膏,她這個人最不想惹麻煩,然而麻煩還是找上了門……
等南清漓弄好了翠紅膏,在東屋躺著休息了一盞茶的時間,小雪還沒有回來。
她有點不放心,正要拿點針線活去文翠葉家看看,荊門外傳來腳步聲,嘈雜聲。
家裏現在隻有南小山和南清漓,而南小山向來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所以南清漓直接鎖了堂屋門,就站在屋簷下等著。
荊門被一夥人推得敞開,為首的不是歸榆花,也不是何細腰,卻是一個南清漓意想不到的人,文翠葉的婆婆文氏。
小雪一手籠著針線笸籮,一手捂著臉,從南清漓身邊飛快走過時,南清漓猛地拉下去小雪的手,小雪捂著的左臉頰赫然有五個手指印。
“小雪,誰打了你?”
南清漓猜測文氏發現了小雪給文翠葉送吃的,但這也不是文氏可以打人的理由。
小雪到底是年紀小,委屈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忌憚地瞟了一眼文氏,櫻色的唇動了動,終是說不出一個字。
南清漓記得小鵬說過小雪也有功夫在身,她真是納悶吳大順的脾性了。
他作為大哥,就沒告訴過小雪別人動手傷害她時,不還手勉強可以,最起碼要避開傷害嘛!
“小雪,你去小鵬屋裏擦把臉,這兒有大嫂!”
聽到南清漓這樣說,小雪進了小鵬的屋裏,不過僅僅是將針線笸籮放進去就出來了。
其實南清漓還有另一層意思,那葫蘆藥酒就在小鵬屋裏放著,她的意思是讓小雪自個兒擦抹點藥酒,減輕痛楚的同時平複一下心情。
不等南清漓再說話,文氏就語氣咄咄逼人,“南寡婦,你身為長嫂就是這樣放蕩隨便嗎?小雪是未出閣的女子,怎麼可以進出小鵬的屋子?男女授受不親,你懂嗎?”
南清漓這張嘴很給力,“文氏,我真得慶幸自己不是你的兒媳婦啊,你嘴皮子一動就說我放蕩隨便,你以為你是金口玉言嗎?小雪和小鵬是親兄妹,親情為首,你一個長輩怎麼能說得那麼齷齪不堪?難道說你平時從來不進翠葉姐的屋子?”
小雪不止一次提過,她正和文翠葉兩口子嘮家常呢,文氏就鬼似的推開了門,黑著一張臉,不是讓兒子文春生出去挑水劈柴,就是不由分說將文春生拉出屋子。
看熱鬧的不乏正常人,聽了文氏的這一套話忍不住嗤笑撇嘴,他們覺得隻有官宦人家,或者地主鄉紳那樣的富戶才在意各種各樣講究的規矩,村裏人隻講究全家吃飽穿暖。
但往往就是賊喊捉賊,文氏這個老封建不但沒有自知之明,不會自我反省,而且對自己一套,對別人又是一套,就是典型的雙標人格。
這不,草雞奶奶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有理,“南寡婦,你啥意思?我進我兒子的屋子咋啦?你以為你買了我家的雞蛋,我就會領情?
今天告訴你,我不領你的情,你就沒安好心,你一個長嫂教小雪不學好,你教小雪勾搭我兒子就不怕遭報應?”
看熱鬧的一聽這麼有料,一個個都興致勃勃地豎起了耳朵,不乏幸災樂禍的,想看看南清漓還有何話說。
所謂的見仁見智,南清漓心裏一鬆,原來如此而已,小雪給文翠葉送吃的沒有敗露,文氏隻是以為她讓小雪勾搭文春生而已!
不過小雪的名聲很珍貴的,她這個做嫂子的一定要讓文氏肉疼一下,長點記性,“文氏,我懶得操心你家的事,所以你也別太關心我的家事,
不過你打了小雪,我再也不想買你家的雞蛋了,你胡言亂語,敗壞小雪名聲的同時也抹黑了文家,你知道嗎?”
因為這裏麵還扯上了文翠葉和文春生,所以南清漓力求說話不觸及兩人,但是草雞奶奶一聽得不到好處,就急了眼,“小雪這幾天老往我們家跑,你說啥意思?你要是能拿出來十兩銀子的嫁妝,我就讓春生納小雪為妾。”
看熱鬧的頓時嘩笑起來,這文氏的盤算真好啊,既白得了十兩銀子,又給文春生添了個漂亮手巧的小妾,來年還有望添丁增喜。
南清漓自然也看出了文氏的心思,即使文春生未婚單身,她也接受不了文氏這樣刁鑽刻薄的女人做小雪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