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南清漓心裏失笑,她可不是菩薩轉世,沒有那麼多慈悲好心,而且她指不定啥時候就讓鬼原主奪舍了,所以她得抓緊了,照顧好這一大家子的同時,誰對她好,她就在致富的路上拽誰一把。
文六斤吃得津津有味,一臉陶醉,小雪怕他噎著了,就給他倒了碗糖水,他抿了幾口,又不好意思了,
“小雪,哥皮糙肉厚的,有溫溫水喝就行,這糖水是你們姑娘家家喝的,再不準倒了。”
小雪隻好給他舀了半瓢溫開水放那兒,繼續埋頭做針線活兒,吃飽喝足後,文六斤感慨著,
“清漓,要是林梅有你一丟丟的本事,哥就得天天燒香磕頭了,
唉,大順也真是個沒福氣的,剛娶了你就沒了,看看,哥咋就叨叨得像個娘們似的,不說這些掃興的了。”
自古都是勸和不勸散,更何況是大過年的這個當口,南清漓適時地說了番應景話,“六子哥,不管怎麼說,男人都不該動手打女人,你拿上五兩銀子,去林家低個頭,把嫂子領回來過年,一家子團團圓圓的多好。”
文六斤倔強起來,決絕的語氣裏透著矛盾,“清漓,你就不知道林梅現在變得有多討厭,除了好吃懶做,還天天叨叨我娘不好,我兩個妹妹和你都不好,女人裏麵就數她最好了,我呸!
沒有我娘就沒有我,更沒有她! 別說五兩銀子了,一兩銀子也沒有,今天早上,我爹也說了你這話,
要不是我為鐵墩兒著想,我拿五兩銀子又能娶個黃花大姑娘了,唉,我就是尋思著,鐵墩兒有了後娘肯定得不了好,不然我早把休書掇到林家了。”
看看,男人一旦狠了心腸,真的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沒法勸了,南清漓索性笑了笑不說話了。
文六斤撇開了這個沉重的話題,笑嘻嘻地說了些輕鬆的,他過來這趟的主要目的是捎話。
縣丞陳嘉木聽說落月居的熏製品賣得很火,就要按進價買一些,而且每樣都要,六隻熏雞,熏幹和九曲回殤各六斤,熏雞架十個,熏蛋,鹵蛋,醬蛋各三十顆。
南清漓一聽,喜憂參半,蛋製品倒是足夠的,熏雞架,熏豬肝和熏雞腸也勉強夠數,可是熏雞就沒有多出來的啊!
因為家裏有豬肉吃著,南清漓就沒舍得多買生雞,洛掌櫃訂十隻熏雞,她就買十隻生雞。
猶豫了片刻,南清漓緩緩地開了口,“六子哥,小山和小川都是書呆子,也不會搞買賣,小雪一個姑娘家,這個當口出去我還不放心呢,所以我想求你跑跑腿,事成之後,六顆下酒蛋歸你!”
雖然南清漓清楚小雪有功夫在身,就算是村裏的潑皮也欺侮不了她,但小雪馬上就要做晚飯,因此,南清漓想逮個現成的壯勞力。
再說了,文六斤是文裏正的兒子,是個正常人就不會和他隨便起糾紛,而小雪顯然沒有這個優勢。
文六斤正閑得無聊呢,一聽說有這好事兒,馬上笑嘻嘻答應了,“清漓,你讓哥跑腿做啥,快說得仔細點!”
南清漓馬上就說出了她的想法,“六子哥,我做好的熏雞都是落月居預定好的,不能賣給縣丞大人,所以你幫我跑腿去買六隻活雞,我熬夜做出來,你明天過來和其他的熏製品一並拿給縣丞大人。
價錢嘛,鎮上張屠夫肉鋪每隻二斤多的活雞,負責宰殺開剝九十文,而且都是今年早春的雞崽,不是隔年老母雞,你就按這個標準來,
另外,誰家負責宰殺開剝,每隻多給三文錢,不過你提前說好都是賒賬,等我明天從鎮上回來後就如數給錢。”
頓了一下,南清漓又補充,“六子哥,你記好了,千萬不要去南家老宅子,吳家和翠葉姐家,免得有人滋生事端,我真沒那個精力和時間應付誰作妖。”
文六斤一口答應下來,“清漓,哥知道你剛還了那麼多銀錢,手裏不寬裕,這樣吧,哥幫你宰殺開剝,不要一個銅板兒,你管頓飯就行。”
南清漓楞了一下,她現在倒不是拿不出來這點錢,而是不想太顯眼,不過她不想解釋太多,笑著點點頭,
“六子哥,我們分頭行動,你去買雞,我去看看蘇素嬸子和文璿。”
小雪想得蠻周到的,她將一團麻繩塞到簍子裏,遞給文六斤,囑咐他一定要綁好了雞腳,免得雞撲騰出簍子再逮很麻煩的。
單說南清漓到了文清源家裏,查看了蘇素和文璿病況,母子倆的狀況還不錯,她還是不放心,絮絮叨叨了許多,這才起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