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百零五章窮山惡水出刁民(1 / 2)

沒錯,南二柱就是一直等待著讓南清漓賠償他的機會呢,不過他不曉得,他這番話落在陳嘉木的耳朵裏就是蠢不可及的腦回路。

南二柱門牙被打掉了,就懷疑那人是南清漓的姘頭,那他當時為啥不直接找那人賠償?

那人真是善良得很啊,怎麼不把南二柱這顆蠢腦袋揪掉啊?

陳嘉木雖然是下來巡查事務的,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他是真的沒興趣細問。

如是,陳嘉木不耐煩地剜過去一眼,“那你當時為啥不找那人索賠?”

南二柱委屈吧啦的,眼睛一酸差點掉了淚,“大人,我當時根本就沒看見她那個姘頭在哪兒,我正教給她做人的道理呢,突然就試得嘴上流血了,一摸才知道沒了顆門牙。”

陳嘉木腹誹,嗬,天下哪有這等怪事兒,分明是這個刁民南二柱聽評書聽多了,就這樣胡言亂語,混淆視聽,真當他這個縣丞是個沒見識的鄉巴佬嗎?

如是一想,陳嘉木哪有啥好話,“哦,那你以後走路得仔細點,別哪天一不小心腦袋搬了家,也不曉得是誰揪掉的!”

南二柱被這句話嗆得啞口無言了,一旁的南清漓心裏雪亮,的確是夜星霓打掉了南二柱的門牙。

一聽到南二柱說話走風漏氣的,南清漓就覺得好笑,但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她隻能竭力忍著裝糊塗。

室內陷入了沉默,文瑞坐在炕尾一聲不吭,他就等著何細腰這夥人自摑耳光。

沒有多久,趙威折返回來,躬身作揖,“回稟縣丞大人,小的一連查問了七個村民,他們所說的意思大體一致,事實就是南大柱因為沒有抓藥錢,就拿了吳大順十兩銀子的聘禮,將女兒南清漓嫁過去,然後南何氏厚顏無恥地索要到手七兩銀子,不但不出抓藥錢,還假裝生病不見南氏兄弟,最後南大柱夫妻絕望尋死,她還要將夫妻倆的屍首賣給王半仙,沒有得逞之後,就趁著南大柱夫妻下葬的當口,將南家洗劫一空。”

正所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因為張大夫和南氏兄弟眼不瞎,又不是啞巴,有意無意地就對村人說叨了一些,所以趙威打聽出來這些也很正常。

震驚! 縣丞陳嘉木聽完後的心情隻有兩個字,那就是震驚!

因為他聽文瑞說過,南清漓新婚喪夫,她葬了打獵慘死的亡夫後,又接著父母雙亡,又接著葬了父母,當時他覺得這屬於南清漓的家事,自己不宜過問太多,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啊!

這七兩銀子就是南清漓的聘禮大頭兒,更是她爹的救命錢,卻被何細腰拿去了,可這個老女人還這麼不消停,果然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上午,陳嘉木借著去茅廁的空兒問了問文瑞,了然何細腰不是南大柱的生母,而是姑姑的身份。

他謹慎起見,還讓高強出去找村民核實了一番,結果事實就是文瑞說的一點兒也不假。

“文瑞,南何氏如此刁鑽狠毒,敗壞鄉風,你這個裏正是怎麼當的?”

一聽縣丞陳嘉木如此質問,文瑞適時地將打開的村誌遞過去,“縣丞大人請過目,我已經做過了相關記錄和處罰,要是縣丞大人還不滿意,我這就將他們一家子在文家屯子裏消除戶籍,一了百了。”

陳嘉木細細看過之後,臉色青白,語氣淩然,“南何氏,如今證據確鑿,你個刁婦馬上還清這七兩銀子,不然,本縣丞就做主除了你一家子的戶籍,而且發布一則通告,所有鄉鎮的村子都不得收留你等。”

陳嘉木最後一句話意味著何細腰等人在這塊兒縣城轄區內都是流亡黑戶。

換而言之,任何人家都可以讓他們為奴為婢,他們稍有反抗的話,即使私下被揍死了,主人家也不用償命,與處置掉自家的家畜沒啥區別。

何細腰號稱比鬼精,假如今天她真的占了便宜,但如果便宜占得少了,她回家後也會寢食難安。

如今她還沒撈到一個油花兒呢,卻要掏出去七兩白花花的銀子給南清漓,這就是相當於在她的心頭上剜肉啊……

一毛不拔的人怎麼能受得了別人在她心頭上剜肉!

於是乎,何細腰眼一翻,假裝老毛病犯了,軟軟地倚靠在白蘆花身上,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粗氣,昏厥過去。

南嬌嬌,南二柱,南銀梅,南金寶馬上都圍攏過來,叫娘的,叫奶奶的,哭嚷成了一片,乍然看上去,好不淒慘可憐的場景。

然而南清漓和文瑞的反應一樣,有,並且隻有四個字,無動於衷。

是啊,這樣毫無創意的爛招數,何細腰倚老賣老,都用爛了,文瑞和南清漓看得夠夠的,不僅沒有一丁點兒同情,甚至很想過去踹何細腰一腳,看她哎喲不哎喲一聲。

縣丞陳嘉木久在官場走動,察言觀色的功夫早已爐火純青,他臉色越發陰鬱,沉聲喝道:“你個無恥刁婦,再繼續裝昏厥,本縣丞就命人賞你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