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時,人已經出了屋,隻留下淡雅的月麟香氣息,這抹令南清漓抓狂的氣息。
一口口啃著蘋果,細嚼慢咽,香甜的味道愉悅了她的感官,是的,她真的忘了插好堂屋的門閂。
值得一提的是,南清漓將這個蘋果吃得很可憐,僅僅剩下了果柄和幾顆籽兒。
究竟是因為好吃,還是因為擔心小雪發現她偷吃,最終是倦意深深,南清漓懶得多想,隻是將果柄和籽兒投到爐灰中,插好了堂屋的門閂,就睡下了。
翌日吃完早飯後,吳四順就要和小鵬一起上山砍柴,南清漓製止,“小四兒,你不用去砍柴,今兒個你歇一天,哄你媳婦兒去,有道是萬事開頭難,不過嘛,一回生,二回熟,多去幾次就習慣了。”
小鵬幸災樂禍地壞笑了幾聲,轉身走掉了,吳四順撓著腦袋犯愁了,“大嫂,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以前是喜歡賭錢,不是喜歡逛窯子,哄女孩子這種事兒,我真的做不來啊,你這就是趕鴨子上架啊!”
南清漓隻好敲打著某個榆木腦袋,“小四兒,窯子裏的能和於臘梅比嗎?咱們不要樂嗬一次的,要的是能過一輩子的,於臘梅有個病母,有個幼弟,還生活艱難,這樣正好你才有機會搭把手,一來二往的,你們就培養出來感情了。”
吳四順想想也有道理,但還是沒底氣,“大嫂,可是我就是一個窮光蛋,於臘梅能看上我嗎?”
南清漓翻了個白眼,“你是長了個豬腦子嗎?於臘梅如果愛錢的話,她十二歲的時候就嫁進富人家做妾室了,還能輪到你認識將近十四歲的她?
她不就是想找個不嫌棄她身世的普通男人嗎?你有一張看得過去的臉,還勤快上進,還對她和她家人都好,所以你盡管放手去追她,聘禮什麼的不用你操心。”
吳四順有了底氣,不由得俊臉泛紅,南清漓適時地提醒,“小四兒,你的致命弱點不是你那個極品娘,因為於臘梅是個潑辣性子,她不會任由你那個娘搓扁捏圓,你的致命弱點是你賭錢這個惡習,所以於臘梅知道得越晚越好。”
於是乎,吳四順一下子又泄了氣,“大嫂,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著想,別說是於臘梅那樣漂亮能幹的媳婦兒,就是再醜點兒,懶點兒的媳婦兒,我也想娶一個過日子,可是上午真的不行,你讓我好好想想。”
因為吳四順的現階段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攢夠五兩銀子贖身。
可南清漓一下子就把他的終身大事提上日程,他真的消化不良了。
南清漓眼見吳四順慫了,她就懶得再多說什麼了,讓他給自己打下手,做點他擅長的體力活兒。
一上午的忙碌後成績喜人,一少半的熏雞架以及所有的豬肝和雞腸子都熏製完畢。
家裏的水缸快要見底了,吳四順就要去挑水,南清漓讓小雪喊南小川去挑水。
南小川挑著水桶離開後,小雪嘻嘻壞笑著,出去抱木柴到東屋生火做午飯,吳四順對於自己的好待遇,有點不得勁兒,
“大嫂,你說過小川溫書備考最要緊,這挑水會耽誤了他好多時間。”
南清漓倦得打了個嗬欠,“我知道,可你沒聽見六子哥說文東剛在街口那兒杵著嗎?你以為那條瘋狗是曬太陽呢?他就等著你出去逮你咬幾口!”
是的,文六斤送來了木柴,趴在門口這樣提醒了一句後就走了,生怕南清漓給他吃啥好東西,如果他忍不住吃了,回家後被他娘聞出了味兒,又要被一頓數落。
吳四順這邊兒是沒話說了,鬼原主卻不愛聽了,“賤貨,東子才不是瘋狗呢,你和吳小四兒才是瘋狗,一條公狗,一條母狗,你咋這樣護著吳小四兒?你是不是讓他睡過了?”
對於鬼原主的腦回路,南清漓懶得較真,她出了小鵬這屋,回了東屋,倚靠著被褥垛兒,與小雪聊了兩句,剛想眯一會兒,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就闖進來。
“清漓姐姐,小雪姐姐,不好了,小川哥哥的扁擔鉤子掉到井裏了,你們快去看看吧!”
跟在小男孩身後的吳四順急得不行,“大嫂,你歇著,我去看看!”
南清漓搖搖頭,下了炕,穿好鞋子,讓小雪給這個小男孩拿顆醬蛋吃。
小雪依言照做,了然南清漓不認識這個小男孩,也不清楚屯子裏的水井在哪兒,她就如是囑咐一番,
“拴柱,我要做飯了,你帶著清漓姐姐去水井那兒看看!”
小男孩打開荷葉聞了聞,根本就不舍得吃,揣進了懷裏,笑得甜甜的,蹦蹦跳跳著出了屋。
拴柱將南清漓帶到地兒後,就跑回家去顯擺那顆醬蛋了,南清漓此時此刻真是服了氣了……
不就是南小川的扁擔鉤子掉井裏了,就是這麼一丁點兒小事兒,怎麼就招惹來這麼多村人圍觀?
這有啥好看的? 井沿邊兒放著一對木桶,南小川手裏握著扁擔,望著大口井裏幾乎被塵土完全苫蓋的冰層,猜測著如果自己踏上去,會不會踩裂冰層掉進井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