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南清漓麵不改色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其實她不過是裝高手而已。
她的耳朵深受鬼原主的荼毒,一顆腦袋瓜子疼得快要炸裂了,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驀然,她就想到了夜星霓,腦子裏閃過一抹微光,如果她央求他在屋頂天窗那兒守一夜,他會不會答應啊?
如果她央求他帶走了不正常的她,帶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三五年也回不來文家屯子那麼遠的地方,他會答應嗎?
如果她告訴他關於她的種種,他會相信她嗎? 喝完了碗裏已經涼透的糖水,南清漓心裏苦笑,
算了,夜星霓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大男孩而已。
他要是聽了她的種種離奇經曆,肯定會認為她是個精神不正常的,從此對她避而遠之。
再說了,這具身子本來就是原主的,她奪了就奪了吧,但願她看在自己分配給她五兩銀子的份上,善待這五小隻。
小雪有多心軟,南清漓當然曉得,她篤定小雪不舍得下狠手,但她又不能告訴那幾個男孩子,因為她擔心這個家會亂成一鍋粥。
好不容易歇一天,南清漓再次躺下醞釀著睡意,可是睡意就像是被誰偷走了似的,她除了清醒還是清醒。
最終南清漓去院子裏給野山羊添加樹葉,野山羊慢條斯理地吃著,寧靜安詳的眼神也沒有安撫得了她一顆惴惴不安的心。
為人的時間不到半天了,南清漓對蕭雲翳的思念越發強烈,想,太想見他一麵了。
不用太長的時間,隻要夠他狠狠擁抱一下她就可以了!
蕭雲翳,我很快就要變成鬼影子了,你還不來找我嗎?你再磨磨蹭蹭的,就永遠也見不到我了!
想想某天蕭雲翳就站在自己麵前,自己可以看見他,而他卻看不見自己,南清漓心痛得不可名狀。
那樣還不如死得幹幹淨淨,徹底消失,一了百了,但南清漓轉念一想,既然鬼原主可以潛心修煉奪舍成功,那她也可以的。
不過,她不會奪原主的身子,她會找個意外身亡的年輕女子借屍還魂,唉,是不是還可能不匹配啊?不得而知!
如果不能借屍還魂,那她也認了,蕭雲翳看不見她的鬼樣子也挺好的,那樣他就不會太難過,她也不會太難過!
看著小鵬幾人抱了些木柴壘旺火堆,南清漓腦子轉得停不下來,各種有的沒的腦補出來許多許多……
而小雪納鞋墊也是集中不起來精神勁兒,時不時撐開門縫,往院子裏悄mimi瞄幾眼,看看南清漓沒有反常之態,她就稍稍心安一些。
等到腦袋蒙蒙脹,疼起來,南清漓看看日近西山,進屋準備年夜飯。
不到半個時辰,一桌豐盛的飯菜做好了,看著相當賞心悅目,熏魚,熏雞,紅燒肘子,醬豬蹄,涼拌豬頭肉,溜肥腸,爆炒心肝肺,涼拌土豆絲,醬蛋,熏蛋,鹵蛋,蛋花雞羹湯,小米棗泥粥,桌子邊兒還有一盆煮出來的餃子。
幾小隻吃貨一個接一個悄mimi地脫鞋上了炕,盤腿坐好,拈起了筷子。
“你們別急,等我上了香就可以開飯啦!” 南清漓適時地說了一句,就去堂屋找出來吳大順的靈牌,擺在屋角的一個櫃子上。
靈牌旁邊是塞得鼓鼓囊囊的袱包,瞧著上麵一行行歪歪扭扭的字跡,南清漓在心裏虔誠無比地嘀咕起來。
吳大順啊吳大順,不管怎麼說,你的冒牌貨妻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這可是我一字字口述,南小川在旁邊用心指點,小鵬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本寶猜測你會嫌棄這字跡巨醜無敵,所以衷心期待著能把你的凶魂氣得現出原形,帶走你正牌妻子的亡魂,祝你們一起投胎快樂,家裏的這個爛攤子就盡管交給本寶好了。
回想了一下前世奶奶祭奠的細節,南清漓拈起了三支鬆香,在半個瓢葫蘆裏點燃。
是的,就是用半個瓢葫蘆裝了些木柴灰充當香爐,因為她不舍得花錢買香爐,僅僅讓小鵬去屯子裏的雜貨店買了鬆香和紙錢,袱包。
對於南清漓供靈牌,吳四順和小鵬想的是如果吳大順不是個靈牌,而是活生生地坐在桌子邊兒,多好啊!
南小川心情鬱鬱,大姐是吳大順的妻子,僅僅供姐夫一個人的靈牌也可以理解,等他成家後,一定會供父母的靈牌。
南小山可不是這個心境,他想如果南清漓供了父母的靈牌,他真的會忌憚得寢食難安。
小雪還是小女孩的心思,她瞅著那縷縷香煙就頭皮發麻,等南清漓上炕吃飯時,她壓低了嗓音,“大嫂,我瘮得慌,還是供在堂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