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南清漓還擔心小雪張嘴索要花環,如果她不給,小雪肯定會生氣;
如果她給了,小雪倒是高興了,但是自己拿夜星霓編製的花環送人情,對夜星霓真的很不尊重。
蕭雲翳讚同似的嗯著,“南清漓,你連個花環都不能隨便戴著,覺得自己很委屈是不是?很恨吳大順是嗎?”
南清漓覺得自己能活下來就是不幸中的萬幸,沒啥好委屈的,至於恨吳大順更是談不上。
因為她壓根就沒見過吳大順本人,要不是他痛快地拿出了十兩銀子的聘禮,那她就嫁給了那個張禿子,想想就後怕。
“我還好吧,吳大順也是個苦命的,如果他不是為了我進山打獵,那就不會丟了性命,希望他轉世投胎不要再做獵戶屠夫,投胎到富貴人家做少爺!”
大朵的雪花翩然飄墜,落在兩人的衣衫上,兩人誰也沒理會,蕭雲翳微蹙眉,“這麼說來,你覺得生在富貴人家好?”
前世,南清漓在醫院裏見過不少癌症中晚期病人,手頭闊綽的病人可以做手術化療,最後,進icu以延長一段時間的生命。
而經濟拮據的病人隻能回家保守治療,也就是說有錢人隻不過是不用為錢煩惱,而不是沒有疾病等等的煩惱。
南清漓奇異地穿越重生後,反而是更加熱愛生命,生活裏出現的任何困難都掩蓋不住生命本身的燦燦光輝。
“夜星霓,我不是這個意思,生在富貴人家不過是不用為錢發愁而已,不見得就沒有別的煩惱,總之富也罷,窮也罷,隻要活著就好,如果再有父母愛著,有朋友愛著,有戀人愛著,那就更好了。”
蕭雲翳深受感染,這個小丫頭變得他都快不認識了,眼前這個纖弱的身子裏究竟還藏了多少他不了解的秘密?
南清漓察覺蕭雲翳的眸光多了幾分審視,她馬上很有覺悟地反省,自己這個冒牌貨顯現了太多現代女性的三觀。
“夜公子,時間不早了,我真的該走了,還打算給大家買冰糖葫蘆呢,我再磨蹭的話,賣冰糖葫蘆的就回家了。”
聽得南清漓悄mimi換了稱呼,蕭雲翳失笑的,“怎麼?擔心我不送你回去,連稱呼也變親熱了!”
蕭雲翳疑問的意思卻用了肯定的語氣,南清漓隻得繼續描摹圓話,笑得甜甜無害,將某人吹捧上雲端,即便他掉下來摔著了心肝肺,那也是他本人適應能力不好,怪不得她。
“夜公子,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謙謙公子,品行無瑕如明月可鑒,你說過要送我的,我相信你是個言而有信,有始有終的好男人。”
不管不顧不遠處正竊笑的車青,蕭雲翳興致勃勃,繼續逗南清漓,好不容易逮到了手,不逗白不逗。
“清漓,那麼我和姓婁的相比,誰更好?”
套路他人有風險,這不,南清漓就被反套路進去而難以自拔了,她硬著頭皮描摹,
“當然……當然是夜公子更勝一籌。” 嘴上這樣說,南清漓心裏卻腹誹了一大串,夜星霓,你一言不合就搶人的本事真的是更勝一籌,你和那個婁公子都沒有本寶的男友好,他是無可替代的,最好的。
然而蕭雲翳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兒,他一抱臂,神色慵懶,“是嗎?你稱呼姓楚的為兄,那也叫我聲哥!”
南姑娘鬱悶的差點狂吐幾口老血,特麼的,本寶這個弱女子找個路廁而已,礙著你們誰誰了?
可你們一個個的都吃飽了撐得慌,各種圍追堵截都用上了!
隨便過個節,然後本寶就多出來一個有錢的哥,重點之一是這貨疑似本寶的男友,神情語氣以及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似是而非。
重點之二是這貨的生理年齡就是一個半大孩子,在現代社會連領個結婚證都不夠資格,還得等好幾年。
叫他聲哥,本寶是一百個,一萬個不服氣!
但是形勢比人強,南清漓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最終隻能妥協服軟,拖出來死鬼丈夫當擋箭牌。
“夜兄,你是我亡夫的好友,我亡夫的靈牌還供在家裏堂屋沒撤呢,明天我就該送他走了,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調笑他的孀妻,你就不怕他晚上入夢嗎?”
話雖如此,但事實上南清漓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對於吳大順的靈牌供奉,她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虔誠。
忘記上香供飯菜是常有的事兒,說是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也毫不誇張。
不過吳大順也沒有給她托個夢啥的,她由此越發覺得人死如燈滅,真是啥也沒了,還是活著好。
南清漓也曉得死人為大,她消遣死鬼丈夫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可是她也有情非得已的難處啊,就比如現在。
所以南清漓在心裏祈禱著,但願死鬼丈夫依舊好用,夜星霓不要再為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