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就是雖然舍了一兩銀子,但是南銀梅人還在啊,而且她和南銀梅日後都可以要得一筆聘禮,一兩銀子真算不得大錢。
而隱身在古鬆枝幹間的車青徹底悠閑了,暗暗感慨南清漓賊靈得很,能懟則懟,不能懟絕不以軟碰硬,而是走為上策,最後逃不掉就掏刀子。
真可謂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南清漓這腦子真是沒白長,比那些個花瓶女強太多了,怪不得自家爺心情甚佳或者不佳時都惦記著這位。
再說南清漓這邊,文六斤進了院子,放下木柴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南清漓忍俊不禁。
“六子哥,你有啥話盡管說,是不是想現在就拿木柴錢?”
文六斤搖頭否定,“清漓,哥是個粗人,不會繞彎子說話,你聽了心情不好也千萬別生氣。”
南清漓更樂,“六子哥,你已經繞了一個大彎子,說吧,不管怎麼說,我好歹也是個一家之主,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你快說吧!”
文六斤也笑了,飛快地瞅了一眼東屋,壓低了聲音,“清漓,不止一個人親口對我說,就在昨晚,他們看見黃大少爺黃梓州騎馬帶走了小雪,不像是強搶,因為小雪主動抱著黃大少爺的腰,好了,我要回家吃飯了,你看著辦吧!”
說罷,文六斤如釋重負,撒丫子就跑出了荊門。
南清漓正呆若木雞中,小鵬推開堂屋門出來了,語帶疑惑,“大嫂,我聽見六子哥說話了,他哪去了啊?”
小鵬這樣一問,南清漓才回過神,敷衍著沒話找話,“他回家去了,嗯,午飯沒做好嗎?”
因為剛才她和文六斤邊走邊聊,大老遠就看見煙囪依舊是白煙嫋嫋,所以由此可以確定午飯還沒弄出來。
小鵬俊臉隨之發青,怨氣濃濃,“大嫂,我正想和你說叨呢,小雪來月事也不影響做家務啊,洗個土豆蘿卜什麼的也累不著嘛,可她不幫著做飯也就罷了,還忙著做針線活兒,你已經把她慣壞了。”
雖然是在院子裏,但是小鵬絲毫沒壓低聲音,所以南清漓篤定小雪聽到了這話。
同為女人,南清漓深知月事期間身子容易犯懶,但是小雪那麼勤快地做針線活兒是為嘛?攢嫁妝錢嗎?
這樣一想,她心情又多了沉鬱,“好了,我幫著做飯不是一樣嗎?你累了就先躺會兒去,午飯很快就好!”
南清漓輕飄飄說完,提步就往堂屋的方向走去,身後小鵬依舊憤憤不平,“大嫂,你慣著她,可她未必給你長臉。”
是的,在回家的這一小段路上,小鵬心情起起伏伏……
他聽到了屯子裏好幾個女人議論著小雪攀上了黃大少爺,言語間鄙夷多於嫉妒。
連帶著南清漓也被戳了脊梁骨,不教小雪學好,專教她讓有錢男人白睡。
南清漓心裏艾艾而歎,她前世的職業是中醫師,根本就不擅長拉扯小孩子啊!
可這世的人生由不得她,目前的職業是孩子王,不喜歡也得扛著。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前世的那些工薪族大多不喜歡所從事的工作,但是為了一份穩定的薪酬也得日複一日的上班。
好像自己更慘點兒,因為自己再辛苦勞碌也沒有誰給發薪水,好吧,要怪隻怪自己輕易尋死,活該在這兒當無薪孩子王。
好在還是有希望的,隻要她拉扯大了這些小孩子,就可以改變目前的人生軌跡,去追求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而小雪正值青春期,敏感多疑,她的健康成長是眼前亟待解決的難題。
可憐自己連個婚都沒結過,連個孩子都沒生過,卻要教育這一夥脾性各異的孩子,自身真的是連一點可以借鑒的經驗也沒有。
早知如此苦不堪言,打死她,她都不會割脈自殺;早知如此,她應該少打會兒王者,考個教師資格證來著。 老天爺怎麼動不動就給她出難題?
她好好答題會有啥神秘獎勵啊? 求老天爺獎勵她……
依舊愛她如故的男友蕭雲翳從天而降!
先艱難地捋順了自己淩亂沉鬱的小心情,南清漓進了堂屋,進了東屋。
果然,小雪正坐在窗戶那兒,埋頭飛針走線,而南氏兄弟兩人合作著做午飯。
見了她,南小山一臉濃愁狀,聲音低得似蚊子叫,“大姐,這些土豆和蘿卜是一個一個洗,還是一起搓巴著洗?洗不幹淨就再洗一遍,直到洗幹淨為止,是嗎?”
南清漓淡淡笑了笑,“你回屋去吧,有小川幫我燒火就夠了!”
南小山如釋重負,“大姐,那我還是去給羊摟樹葉吧!”
其實南清漓也累,準確地說,由於腿上綁了沙袋,由於被南二柱追著跑了一陣子,她現在是腰酸背痛的疲倦不堪。
愛! 隻因為愛就得忍著,扛著! 對! 就用親情之愛來教育這些小家夥茁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