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就說話,可是這個肥女人竟然還朝張亭長一個勁兒地拋媚眼……
一個似極了二師兄的肥女人拋媚眼,卻沒有二師兄的半點兒喜感,隻會讓人覺得膈應無比。 好在張亭長的消化能力不一般,沒有當場狂嘔,他緩緩開腔,“徐大丫,這條街就差你沒繳納店鋪稅了!”
徐大丫知道今天是扛不過去了,她訕笑著,取出來懷裏的荷囊,如數繳納了店鋪稅。
張亭長取出了落月鎮誌,做了相關記錄,心裏頓時輕鬆了不少。
終於收到了潑辣如徐大丫的店鋪稅,真是太不容易了,他這也算是得了假公濟私的便宜,不對,他代收店鋪稅是為縣衙辦公事,不是濟私行為。
正當張亭長沉浸在來之不易的輕鬆愉悅中,就收到了來自南清漓的冷涼視線,他頓時一激靈,低斥。
“徐大丫,本亭長可忙得很,你趕緊給吳四順結算工錢,向他們叔嫂賠禮道歉!”
張恒覺得這樣的處理最簡單,也對徐大丫最為有利,總比縣丞大人下來查辦省錢得多。
可徐大丫不僅不識眼色,還急了眼而口不擇言,“好你個姓張的白眼狼,剛給了你錢你就翻臉了,你這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是不是?” 由於徐大丫平時葷話說習慣了,因此一著急就是這個葷腔葷調。
但是在這種時候,徐大丫這樣說,誰聽著都覺得不得勁兒,就好像是張亭長剛剛被她嫖,了似的,而繳納店鋪稅的銀錢好像是嫖,資似的。
小鵬雖然年紀尚小,但也聽出來了這個葷味兒,捂著嘴吃吃地笑……
人是一種情緒化的動物,在被觸及自身的麵子尊嚴時,一般人都難以淡定。
張亭長也不例外,可憐如他成功地被這波節奏帶進了臭水溝裏,他幾近惱羞成怒地澄清。 “徐大丫,放你娘的狗屁,你個醜肥婆脫光了躺路邊也沒有男人會多看你一眼,連叫花子都不會碰你一下,老子更是懶得解褲帶!”
說完這番話,張亭長餘氣未消,“你們笑夠了就出去一個,給我把這麵館的幌子扯下來,然後封店等候縣丞大人過來查辦。”
巡邏隊的漢子們都不想丟了這份輕鬆的差事,一個個馬上都神色肅然,其中一個就跑出去將麵館幌子撤回來。
在這兒扯幌子代表著打烊不營業,徐大丫這下真怕了,畢竟張亭長真有封她這個小麵館的權柄,所以她腆著臉賠不是。
“張亭長,我這個葷調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還不知道嗎?你真的誤會我的意思了,不管怎麼說你都是當頭兒的大男人,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個蠢女人較真!”
不得不說,張亭長聽了這番話,心裏很受用,其實他也就是嚇唬一下徐大丫而已,讓她認清現狀。
而且此時此刻,不是他和她較真過不去,而是南清漓定要一個子醜寅卯的結局。
“徐大丫,本亭長可忙得很,你趕快安撫好了南清漓和吳四順。”
被張亭長這樣提耳根子一說,徐大丫找到了重點,不過,她真的是打心眼裏看不起這對鄉巴佬叔嫂,所以沒有啥客氣好話。
“南寡婦,吳四順今天的活兒還沒幹完哪,你繼續折騰隻會耽誤他幹活兒,識趣的話你現在就走,等下午我麵館打烊了,我就會給吳四順所有的工錢,一個銅板兒都不會少!”
不等南清漓有所反應,吳四順就按捺不住了,“老板娘,我初五來麵館做短工,切肉熗肉臊子,和麵,收拾桌凳,洗刷碗筷,你說這些活兒全是我的,不管食宿,每天十三文工錢。 另外,你還承諾我幹夠一周工錢翻倍,現在鬧得這麼不愉快,我不想再幹下去了,翻倍的工錢我也不要了,你現在隻要給我十天的工錢,我們叔嫂就拔腿走人。”
其實吳四順在麵館裏快做半個月了,他這樣退讓隻不過是不想再糾纏下去,畢竟文春生和小鵬還在那兒看著呢,他已經夠丟人現眼了,從文家屯子丟到了落月鎮。
按理說,徐大丫得了好處就該見好就收,可是,這個女人就是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欠修理玩意兒,這不,說來就來。
“吳四順,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是主兒家還是我是主兒家?這麵館是我說了算,你現在不讓你這個寡婦嫂子滾蛋,就甭想拿到一個銅板兒的工錢!”
其實暗地裏徐大丫另有打算,等到打烊後,她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辭退吳四順,而且不用出一個銅板兒的工錢。
所謂小人常戚戚,徐大丫這個套路用的多了,可以說是爐火純青無敵手。
以前在她麵館做短工的小夥子眼看做夠了她規定的天數,就要拿工錢走人,她就出了幺蛾子。
不是說人家偷了廚房裏的白麵豬肉,就是說人家拽開了她的褲帶意欲行不軌之事。
而這些小夥子基本上都沒有成親娶妻,生怕鬧騰起來反而落下了惡名聲,一個個都隻能忍氣吞聲舍了工錢就當買了個教訓。
時間一長,徐大丫惡名在外就很難雇到短工,這時,因有賭錢惡習而難找到活兒的吳四順就飛蛾撲火,送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