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車青這樣一說,回過神來的南清漓輕易地忽略了某人對她的那份讚賞,她對小鵬是暗暗點讚。
昨晚,小鵬從茅房出來後,眸角餘光就掃到三個黑衣漢子趴在廚房屋脊上的天窗那兒。
大哥吳大順帶他打獵時經常叮嚀他要學會審時度勢,而且他第一個就想起了大嫂是個女人,如果衝突起來,她的處境是最危險的。
繼而他就想到他們這方肯定不是敵方的對手,所以他就來了那麼一出,謊稱南清漓手指破了,將她拉進屋裏。
其實當時,他本來打算在南清漓手心裏寫字,可是“房上有人”四個字,他不會寫“房”字和“有”字。
當南清漓聽小鵬悄mimi說明狀況後,她稍加思索就猜到了對方的意圖,所以她就放出一個詐招。
同時,她還再三囑咐小鵬萬一聽到了什麼動靜,盡量不要正麵起衝突,最好是和文春生安然逃出屋子,大聲呼救即可,那三個賊肯定忌憚巡邏隊趕過來,自然會拿了東西走人。
是的,隻要小鵬和文春生安然無恙,南清漓寧願舍了熏製品和蛋製品,畢竟人最寶貴,再金貴的東西也都是身外之物。
因為小鵬和文春生所在的那屋裏有個套間,熏製品和蛋製品都放在裏麵,南清漓覺得那可能也是賊人所惦記的。
“車青,我剛才對你家公子態度和語氣不咋好,回頭你見了他,就說我欠他一頓飯!”
見南清漓說得誠懇,車青也不細問其中原由,他隻是笑著點頭,“南姑娘,我家爺肯定不怪你,他還大誇你機智有謀,舍了一壇子老鹵湯就保住了你們幾人安然無恙。”
確實如此,南清漓當時就是這個用意,不過可不是這麼簡單,此刻想起來她就想笑,“車青,那三個賊人偷走的不是老鹵湯!”
見車青滿臉疑惑不解,南清漓就解釋了一番,昨天下午,她做好了熏製品和蛋製品後,就將處理好的老鹵湯裝在了一個壇子裏,讓小鵬送進了地窖裏。
而廚房裏那壇子裝的是煮完下水雜碎的底湯,最終被三個賊人小心翼翼偷走而送到了洛掌櫃麵前。
吳四順和文春生都曉得那壇子裏裝的是啥玩意兒,可南清漓為啥會指定吳四順守在廚房裏? 因為吳四順多年混跡於賭場,自然就比文春生內心強大一些,如果吳四順清楚南清漓這是知人善任,估計會氣得跳腳撂挑子。
不止如此……
車青聽南清漓說完後,捂著嘴笑得幾乎喘不過氣,南清漓也深受感染,微笑著給他倒了杯茶水。 喝了幾口茶水後,車青笑得幸災樂禍,
“南姑娘,我家爺不想讓那個姓洛的得逞而和你成競爭之勢,就吩咐給那湯裏加點料,所以我就吩咐一個手腳麻利的趁著廚師不注意,加了些赭藿粉……”
說到這兒,車青忍不住笑起來,南清漓不解,“赭藿?聽著像是種草藥,不過你樂成了這樣,那肯定不是啥好東西吧?”
車青點頭,“我老家山上都是那玩意兒,反正聞著不太臭,但是隻要放水裏一煮,那就能臭得耗子都不敢冒頭,所以從昨天半夜到現在,落月居周遭臭得要命,我被熏得睡不著,就給我家爺退了房,嗯,婁公子也退了,反正洛掌櫃降了大半房價也沒留住幾個常年包房的宿客。”
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過就是如此,南清漓想象著洛掌櫃自作自受的肉疼模樣,心裏那是非常暢快,尋思著洛掌櫃吃了苦頭就會老實做人。
事實是蕭雲翳可沒有她這樣心地善良,才不會給洛掌櫃再次翻身的機會……
“我家爺是什麼存在?他用不了半刻鍾就可以將那三個小賊揍成了碎渣渣,可他擔心會嚇到你,所以就安安靜靜地看著洛掌櫃裝逼,結果洛掌櫃就裝不下去了,頭上一頂帽子綠油油的……”
車青正說得眉飛色舞,南清漓打斷,語氣不無隱憂,“你的意思是夜公子用不正當的手段給洛掌櫃戴了綠帽子?”
南清漓了然暗暗擺一道的確很痛快,但是冤家宜結不宜解,她這金記做的可是長久買賣,隻想憑借誠信本分好生經營,不想招惹上如洛掌櫃那樣的競敵。
車青會意,耐性地解釋,“南姑娘,我家爺分寸掌握得恰到好處,這場鬧劇之後,不傻的都會明白落月居的鎮店菜式都是出自金記,是洛掌櫃自己眼瞎不識人才,至於他頭上的綠帽子,其實已經戴了很久,我家公子不過是看他可憐,好心幫他摘下來而已。”
接下來,車青就詳細解釋了一番蕭雲翳送給洛掌櫃的神秘大禮……
洛掌櫃有個最寵愛的小妾叫楊梅,他在楊梅吃喝穿衣等用度上那是有求必應,唯一一點就是銀錢這方麵很摳門,因為洛掌櫃不想讓楊梅攢私房錢貼補她那個窮酸的娘家。
但是楊梅的娘家哥嫂就如轟不走的綠頭蒼蠅似的,隔三岔五就找楊梅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