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漓抱臂,語氣漫不經心,“徐氏,有理不在聲高!我來落月鎮開店做生意養家糊口怎麼啦?張亭長應該和你說過,我是落月鎮的誠信商戶,走得正行的端,那你在我金記門口拉客怎麼說?”
一般人都是得理不饒人,但徐大丫是沒理也不饒人,她扯開了嗓門,生怕周遭的街坊鄰居聽不見似的。
“你個鄉巴佬醜寡婦,你說誰呢?我咋的啦?我就是站這兒拉客了,你能把我咋的?你不就是仗著年輕,偷了個有錢的野漢子嗎?老娘就是沒你命好,老娘要是還年輕著,哪能輪到你啊?”
是的,也不知道徐大丫依據什麼無恥理由推論出來的,她總覺得像蕭雲翳那樣有錢有顏的男人就應該是她的小相好。
所以,盡管有街坊鄰居以及吃飯的客人都遠遠的看著,她也不懂羞臊地拋出來這番話。
眾所周知,寡婦,不管是小寡婦還是老寡婦,如果想改嫁,那是難如登天。
有道是寡婦改嫁不如老妓從良,由此可見一斑,因為在男尊女卑意識根深蒂固的時代,大多數男人篤信寡婦妨克家運。
所以守不住身與心的寡婦就出了牆,所以徐大丫就拿這個說事兒,借以激起公憤,群起而攻之。
此時此刻,徐大丫的這番話在這些圍觀者中激起了波瀾……
街坊鄰居見識了金記的生意爆火,也研究了金記家常飯的食材。
可以說食材是相當簡單廉價,但是他們也暗暗試著做了做,就是做不出來金記的味道。
而且他們多是夫妻店,眼見得金記的老板娘是個小寡婦,雖說模樣不咋地,但是各家的妻子都留了心眼,各自看緊了家裏的丈夫。
因為這一片都是小飯館,吃飯的客人也大多不是很有錢的,所以他們就尋思著徐大丫所言有幾分道理。
畢竟鄉巴佬三個字就代表著窮酸,而且金記的老板娘不止是鄉巴佬,還是個小寡婦,那麼她的錢肯定來得不明不白。
可金記老板娘長得一般般的,咋就被有錢男人看上了呢?
據說這兩天有兩個有錢男人光臨金記,一個是一出手就是一張百兩銀票的神秘年輕公子,一個是南風館館主南蘇陽。
還有一個公子坐著價值不菲的高檔馬車,在車裏吃了一份金記的家常飯。
難道說這三個男人都是金記老板娘的野漢子? 屁話! 狗屁不通的屁話!
如果金記老板娘有一個這樣闊綽的野漢子,還用起早貪黑開店賺錢嗎?
野漢子肯定不會讓她拋頭露麵而丟人現眼,肯定會在郊外悄悄地買下一處院子養著她。 “啪……” “啪……”
就當一幹看客想通了時,兩記響亮的巴掌落在徐大丫的肥臉上! 不是別人,正是南清漓打的!
如今南清漓學了些防身自衛的招式,因此扇耳光的力道恰到好處,保證又疼又響亮!
徐大丫本來聽著周遭的嘀嘀咕咕,還以為南清漓做賊心虛而不敢吭聲,因此她猝不及防之下挨了兩耳光,被打的一臉懵逼。
南清漓尋思著過了明天後,張亭長等人就不在金記吃飯了,所以她越早把徐大丫收拾服帖越好。
既然徐大丫敢到金記門口拉客,那麼也別等明天了,就是今天吧!
是的,南清漓簡單粗暴地告訴徐大丫她可不是吃素長大的,徐大丫敢拉客,她就敢扇耳光,拉一次,扇一次!
聽到周遭爆發的一陣陣哄笑聲,徐大丫才回過神來,她一下子叉腿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嚎喪似的……
“你個天殺雷劈的臭鄉巴佬,竟然欺侮到老娘頭上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大家給評個理,鄉巴佬醜寡婦仗著自己是張亭長的小姘頭,就專門在我麵館對麵開了金記,專門和我唱對台戲,我沒法活了啊!”
徐大丫是誰? 她是牌坊東街出了名的潑辣戶! 許多來自落月鎮附近村子的莊稼漢都被徐大丫欺瞞哄騙一番,最終白白給她做了幾個月的短工。
不止如此,徐大丫還欺淩周遭的街坊鄰居,不管是誰家的生意紅火了,她都要站到人家店門口拉客。
由於街坊鄰居都是開的夫妻店,男人們多不屑與徐大丫一個寡婦爭吵,女人們有潑辣的就與徐大丫吵個雞飛狗跳,至於脾性懦弱的隻能忍氣吞聲。
現在,他們這些街坊鄰居見徐大丫挨了兩耳光,都是心裏暗呼好爽,真是老天開了眼啊,徐寡婦可算是碰上了正經硬茬兒。
至於徐大丫說什麼張亭長的小姘頭,他們篤信那就是她信口胡謅而已。
因為張亭長為人正直得很,人家夫妻關係也恩愛和睦得很,再說了,徐大丫不管和誰吵架都是這股子葷腔葷調,誰當真誰就傻。
徐大丫以為她一嚎喪,就會有好心人去找來她兒子助陣,可是大家都動也不動,都交頭接耳地說她就是活該,欺侮人多年終於遭了現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