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年的開始總是意外充實,可能用忙碌更正確一些,塚原抱著一疊入部申請書在最前麵小跑著把一年級新生們領到體育館,先挨個兒登記姓名再測身高體重,而黑尾這個新任隊長站在角落裏,一副好不清閑的樣子。

其他的二三年級則是三三倆倆在邊上裝作熱身的樣子圍觀後輩,畢竟還沒列隊自我介紹,誰也不認識誰。

“她能搬得動嗎?”夜久都準備上前幫塚原抬梯子了,她個子實在太小,隻能站在梯子上替他們量身高。

“螞蟻搬家力氣很大的。”黑尾噗嗤笑了一聲。

奈何塚原的聽力可是遠近馳名的靈光,她踩著梯子到高處,用手裏的鉛筆指著他喊道:“阿黑!”

“好啦。”黑尾做了個求饒的閉嘴動作,他直起身來,總算有了點主將的架勢,“大家測完的就到我這裏集中,一排四個站好。”

大約是和塚原說話的樣子讓後輩們誤會了什麼,加上貓又監督還沒過來,起初列隊站好的時候還有人走神在看門外的野貓,從前常在體育館附近轉悠的狸花貓,身後跟著三隻出生不久的奶貓,它們在午後的樹叢裏曬著太陽。

黑尾輕咳兩聲,站在最左的那個走神的高個子男生立馬回過頭來站好,塚原翻了翻名單,犬岡走身高一米八五,一定會是隊裏正缺的副攻的合適人選。

“下午好,我是隊長黑尾鐵朗,”慢條斯理地開口說著,黑尾眼神裏有光,“今年我們隻有一個目標,和去年一樣,和過去的每一年都一樣,”他頓了一下,“我們會進軍全國。”

一旁的夜久抬頭看了他一眼,兩年前他們站在後輩們的位置上對著當時的監督與隊長說的話,黑尾又這麼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遍。

“不愧是他啊。”海低聲自言自語道。

想必這也不是用來鼓勵新人的,剛剛還神色輕鬆的一年級們好像突然就繃緊了神經,他們意識到自己即將要加入的隊伍是一個足夠的認真的隊伍,而與經理打趣的隊長也是一個認真的前輩。

要知道運動社團陋習千千萬,黑尾隊長唯一不能放棄的隻有下馬威的傳統。

新生測試賽安排好之後,塚原和黑尾一起站在記分牌旁,她用手肘碰了碰他小聲戳穿道:“你確定你剛剛不是在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不過效果很好啊。”黑尾頗有些得意地笑起來,順手捏了捏她的臉。

不情不願地撇著嘴轉過臉去,塚原嫌棄地用校服袖子擦了擦臉頰,黑尾又換了隻手繼續捏她。

“鬆手啊,”她幹脆兩手都護著臉,一雙圓眼睛瞪著他說,“我知道我放假吃得多,但是你給我stop!”

“我說怎麼手感越來越好了,”黑尾欣慰地點點頭,“再接再厲。”

下一秒,塚原跳起來狠狠給了他胸口一頭槌。

至於這會兒在球場上的都是二年生和一年生,作為現階段隊裏唯一的二傳,原以為開學第一日可以休息的研磨站在新生隊裏,無奈地熱身等比賽開始,他眼神幽怨看著正在打情罵俏的兩個人,如果他的這兩位老友可以稍微留意一些,就能感受到他對他們全心全意的詛咒。

不過隻要再過段時間,他可能就會覺得自己其實詛咒早了。

放學前塚原在梟穀聯盟的經理群組裏看到了白福發來了今天第一天正式當隊長的木兔興奮的講話視頻,她低頭嗤嗤笑著,並回複說:“今天我們隊長也彼此彼此。”

“哦——又在八卦什麼了?”從貓又監督的辦公室出來,黑尾輕悄悄地彎腰伏在她的肩上裝作偷看聊天記錄,不小心嗅到了她身上有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