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宇嘴唇蠕動，眼底掠過一絲掙紮。
南傾音抓著他的衣袖，“爸，如果你不在了，我應該挽著誰的手臂走進婚禮殿堂？我以後受了委屈，又應該找誰去說？親眼目睹你的死亡，我會痛苦到死……”
她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葉宇最在意的點。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其實，夜淩的父親是死在……”
他不忍心說下去，秦歌代為補充，“死在自己妻子的手裏。”
南傾音瞪大眼睛，做夢都想不到真相會是這樣。
“不可能！”
夜淩一直在分心聽著他們的談話，聞言冰雕般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防禦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幸虧聞修及時收手，不然這一拳下去，他恐怕會受傷。
“迄今為止，葉主任參加了大大小小近上千台手術，除了希望渺茫的，經他手的病人都活了下來。”
秦歌冷靜的分析，“如果他真的粗心大意，又怎麼會有這麼出色的成績？”
葉宇編造出來的借口一點也不高明。
隻是夜淩當局者迷，才會看不透。
夜淩呼吸急促，如果葉宇沒有害死父親，那他為什麼要承認？
“我和你父母在高中就是同學，後來一起考入醫學院，成為一名醫生。”
既然秦歌已經說出真相，葉宇也沒必要繼續藏著掖著。
他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你媽媽在醫學的天賦上稍遜我一籌，但她一直不服氣，總想找機會證明她比我強。”
“你父親那一次的開胸手術難度極高，醫院讓我主刀，你媽媽做副手。”
葉宇用力握緊拳頭，語氣沉痛。
“手術過程中，我和你媽媽的意見發生分歧，我以主刀醫生的身份迫使她聽話，她表麵是同意了，卻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強行手術。”
“結果你父親血管爆裂，當場死在了手術台上。”
夜淩瞳孔猛地一縮，好半晌才開口，“……然後呢？”
“你媽媽沒有辦法接受自己親手害死了丈夫，當場崩潰。”
葉宇抬頭望天，強忍著心痛。
“在你父親下葬的第二天，她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求我不要讓你知道真相，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我從她的語氣感覺到了輕生的念頭，立刻趕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從二十八樓跳了下去……”
夜淩眼尾發紅，漂亮的薄唇緊抿的失去了血色。
秦歌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現在明白了吧，為什麼葉主任沒有受到懲罰？他扛下一切責任，寧願去死，隻是為了保護你。”
自己的父親竟然是死在母親手裏的。
這種毀滅性的打擊，誰能承受的住？
秦歌有些唏噓，葉宇寧願放棄生命，也要死守這個秘密。
像他這種有情有義的人，世間罕見。
她和聞修不忍心破壞這份仁義，也是為了夜淩不受傷害，這才幫忙隱瞞，並且阻止他報仇。
夜淩一手扶著額頭，指尖微微發顫。
如果這就是真相，那麼他都做了些什麼？
“我會去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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