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之間,感覺臉像是變成拉麵團, 一下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然後[啪]的一聲彈了回去。
有些茫然的坐了起來, 白色的被窩柔軟蓬鬆,出久睡眼惺忪的看著已經完全痊愈的左手。
睡完之後還有一種無法忽略的疲憊感,被個性治愈傷勢的這種感覺, 除了最開始的兩年中——因力量的不正常增長而導致的裂傷,真的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出現過這種疲憊感了。
然而, 通過[傷勢轉移]這個個性而導致骨折的手臂, 並不是學校的治愈女郎所治療,而是一個戴著白色防毒麵具、穿著白大衣的怪人使用個性治好的。
從作為[赤穀海雲]這個假身份所搜集到的情報裏, 那應該就是岸穀新羅的父親岸穀森嚴。
實話說,出久並不在意岸穀森嚴到底有沒有憑借治療這個目的留取血樣,而是更加在意對方目前的——一方通行的醫生這個職位。
到底是什麼樣的病症, 會隻是觸碰皮膚,就在一天之內因為高燒而倒下?
唯一幸運的是,岸穀森嚴的兒子岸穀新羅, 用[找到賽爾提史特路爾森]這名無頭騎士, 作為一方通行身體狀況情報的交易條件, 這才算是找到了隱秘的突破口。
尋找無頭騎士這件事,以三百萬美金的價格, 拜托給了風先生最近來日本的友人裏包恩, [雖然以前的職業是殺手, 但裏包恩在偵查方麵也非常出色]——推薦時的風先生這樣保證。
於是, 在昨天一方通行倒下之後的一小時內,郵箱就傳來裏包恩先生的簡訊。
但在那之後完全沒有心情去想其他問題,在爆豪阿姨去照顧隔壁的哢醬的期間,不斷的換下一方通行頭上的降溫袋。
因為[一方通行突然病倒]這個事項需要絕對保密的這個原因,而沒有第一時間招集護士過來,在這裏幫忙的隻有作為知情者的人——
之前的狀況應該是這樣才對,就算因為治療的個性而倒下,也應該是靠在椅子上小睡,又或者倒在地板上昏睡。
到底是什麼時候的[誰]把自己裝進這個被窩的?出久有些茫然的想。
微風從打開的推窗吹進房間,半透明的紗布窗簾像是波浪般擺動,室內的木質地板上,倒映著的陽光看上去溫暖幹燥。
就仿佛昨天那場排除了雄英學院的怪異大雨,從來沒有降下一般。
聽覺中感知到書頁翻動的聲音,出久下意識的看向聲音的源頭。
坐在病床上的少年有些過長的白色發梢,從耳後垂落至眼邊,猩紅的瞳孔這時候也完全看不出戰鬥時殘虐的殺意,隻是注視著手中再次翻過一頁的《柳葉刀》期刊。
一方通行此時此刻,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去看這本書的呢?
出久想到了隔壁房間的勝己,感覺舌苔上蔓延出無言的苦澀。
哢醬身上粉碎性骨折有三處,需要縫合5針的部位有八處以上,尤其是舌頭,從不樂觀的狀況考慮,味覺可能會受影響。
左手完全的斷了,連斷掉的肢體都因為百貨大樓的爆炸而無法尋回,雖說哢醬堅持在外表上暫時做出一個假肢來騙過爆豪阿姨
但是,這樣下去,根本做不了他想要成為的英雄。
可即便如此,看到一方通行沒有受重傷的模樣,自己還是可恥的有種慶幸感。
原本還想著[傷害吸收]這個個性實在沒用,但對一方通行使用時,居然有種高興的感覺。
能讓他少受到一些疼痛,真是太好了。
出久偷偷的這樣想著,像隻倉鼠一樣把這份高興藏進了自己的心裏。
但是,還有一件事讓出久實在擔心無比,就像北極熊擔心正在慢慢融化的冰川。
於是他像是走在冰上那樣小心翼翼的,朝白發少年問出聲:
“身體感覺怎麼樣?有哪裏痛嗎?”
書再次翻過一頁,白發少年的眼神沒有離開書本,像是感覺到煩躁那樣歎了口氣:
“隻是發燒而已,和左手骨折、大動脈中了一槍的這種傷勢,根本沒辦法相提並論。”
手指攥緊了柔軟的被子,深綠色卷發的腦袋像是被打了一拳那樣低下。
生氣了啊但是,再來一次我也不會改!出久堅毅的想,在心中露出了歐爾麥特那樣的笑臉。
於是出久開始編織能夠平息白發少年怒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