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找到學校裏來?又或者說, 這個笨蛋怎麼猜到我在學校裏的?
還如同光己會看的偶像劇男主角一樣——在雨幕之中, 突然的出現在女主角身後, 為女主角撐傘,自己卻被淋濕的這種讓人惡心的畫麵
我不會被雨水淋濕這種小事,這個笨蛋應該早就知道了才對。
“什麼好久不見?隻不過是一周都不到的時間而已。”——我這樣對仍然淋著雨,但卻像隻小狗一樣不敢太靠近我,隻是伸手給我撐傘的出久這樣反駁式的說道。
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心裏會狗屎一樣的開始高興起來?是因為被滿足了[有人需要我到如此地步]的卑劣本性在讓我高興嗎?
語氣應該更重一點,言辭應該更加過分一點才對。
因為,我已經和這家夥決裂了啊。
正在我想要說出[你這家夥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
因雨水蔓延到眼中,出久微微垂下了眼簾, 用著我從來沒有從他口中聽到過的質問語氣,這樣質問著我:
“為什麼要避開我?”
這家夥果然是吃錯藥了,但是, 我並不想直視他過於認真的瞳孔。
我深刻的知道,我和這笨蛋的感情, 沒辦法等價交換。
於是我這樣回答了他:
“因為我看膩你這張蠢臉了。”
莫名其妙的, 聽覺之中,出久這家夥笑出了聲:
“原來是這樣啊, 那我去整容好了,你喜歡什麼樣的類型的臉,我就變成什麼樣子。”
漸漸磅礴的雨中, 因為這句算得上驚悚的話, 我看向出久的翠色的瞳孔。
他的眼中沒有開玩笑式的輕佻亮光, 也沒有隨意漂泊式的悠遊自在,隻剩下破釜沉舟式的極端認真。
他沒有在開玩笑,這笨蛋真的能因為我這種人,做到如此地步。
伴隨著雨聲,我聽見自己聲音沙啞: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我沒有讓你這樣做的價值。”
考上雄英,按照順暢的道路走向巔峰,被正常平凡的女人喜歡,過上安穩和平的生活,這才是你應該走上的道路吧——
這樣的話在我胃裏憤怒的翻湧,壓迫得我幾乎要因為破壞出久人生這一罪惡感,快要吐了出來。
但出久卻平淡的露出微笑:
“因為,我喜歡你。”
我的憤怒和恐懼,突兀的停滯住了,就好像火停止了燃燒那樣。
我想要諷刺的露出一如既往的獰笑,然後對出久這笨蛋說——[再這樣開無聊的玩笑,本大爺就把你沒必要的腦袋栽進土裏]。
但我卻一時之間,像個癡呆那樣發不出聲音。
明明握著傘的手指發白,出久這家夥卻還是裝作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不回答的話,我就默認你也喜歡我了。”
擋開了出久撐著的黑傘,在冰冷的雨水中揪住了這家夥的衣領。
我在出久翠色的眼瞳裏看到了狼狽的自己:
“別開玩笑了!你知道的吧!本大爺連吻都不想吻你!”
吻?對我來說,所謂的吻不過就是兩張嘴挨在一起,冒著被他人感染病症的愚蠢行為。
但這卻是戀人百分之百會有的衝動。
我對出久這家夥的感情算什麼?和喜歡音樂這種隨時可以拋棄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區別吧?
隻不過是這種東西,值得出久這笨蛋付出的真心?
冰冷的雨水從濕漉的白發之間滴落進眼中,我鬆開出久的衣領,聽見自己發出自己都感到厭惡的淒慘聲音:
“我根本不可能像你喜歡我那樣,不顧一切的喜歡你啊笨蛋。”
這樣就徹底的結束了吧,我這樣想著,卻感覺到有一隻溫暖的手掌托住了後頸。
在這一瞬,呼吸之間聞到了薄荷的氣味,在這雨中,柔軟而溫熱的唇瓣貼緊了嘴唇。
毫無褻瀆之欲的緊貼,隻是單純的用[吻]這個行為證明決心。
被雨水打落的櫻花掉進了翻仰的黑傘中,飄蕩在傘積累的小小的水窪裏。
不知等價交換為何物的笨蛋緊貼著我的額頭,翠色的瞳孔裏隻倒映著我,露出無比認真的表情:
“你沒辦法吻我的話,就由我來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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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什麼時候停下的?這種事完全記不起來了。
又或者說,完全沒有注意。
在那一瞬,我竟然產生了[和這笨蛋,一直停留在這段小路上也不錯]的感覺。
咖啡廳的屋簷滴下最後的雨水,長椅旁邊的自動販賣機發出[哐當]的兩聲。
“在想什麼?”
出久這樣說著,溫熱的杯子貼上我的臉。
自然而然的,簡直就像是戀人一樣還是說,這就是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