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莉莎的悲慘遭遇——顯然,她本人不認可這個評價——讓正直的聖子心生憐憫。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糾結口味的問題?便是沒有這回事,伊恩的教養也不允許他在別人家裏點餐。

阿卡莎對飲食沒什麼講究。安格斯的“美食”都能麵不改色的入口,還有什麼承受不了的?

人都說,無欲則剛。有求於人,又沒有足夠的籌碼,就隻好盡心討好了。沉迷魔法書籍之餘,莉莎不忘精研女仆的各種技能。如果有要求,她能整治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如果沒有要求,她就按自己的口味了。從小到大,莉莎就沒用過什麼好東西。能有口飯吃,還是在做了法師老爺的女仆之後。在她眼中,好吃的,就是大魚大肉,肉還得是肥肉。

於是,莉莎準備了一桌聞著香,吃著反胃的油膩美食。

伊恩沒想到,經曆了安格斯的曆練,還有他咽不下去的食物。明明聞著挺香埃他抬頭看看對麵的阿卡莎,發現她吃得優雅、迅速,完全不見為難。好吧,她不是個合適的參考對象。莉莎呢?女仆不能和女主人以及客人同桌,但瞧她期待的模樣,大約也是喜歡的。所以,是他自己的問題?

為自己可能是個挑食男孩兒抑鬱了一瞬,伊恩決定改掉這個壞毛玻他和桌子上的大魚大肉較勁,一口又一口,吃得非常凶狠。

除了建議伊恩喝點兒檸檬汁,阿卡莎全程沉默。她勾著唇角,也不知在高興什麼。她的建議十分有效。伊恩從沒發現,這種酸酸的飲料是如此的可愛。

她絕對是在幸災樂禍——駐紮在公共廁所裏的伊恩如是想著。習慣了清淡飲食,突然大魚大肉,腸胃當然會造反。伊恩甚至沒能走回住所。慶幸智慧之城是座各種公共設施完備的城市吧。不然,堂堂光明聖子就得當街便溺了。

俗話說,好漢經不住三泡希單從體力上看,伊恩就是個弱雞。一番折騰之後,他就像是脫了水的豆芽菜,給自己刷了好幾個恢複體力的神術,才勉強走回去。

如此淒慘的聖子引起了所有人的重視。看著神殿騎士們關切的模樣,伊恩忽然覺得,這幾天的糾結煩悶毫無意義。他不由得想到了與阿卡莎的談話。如果不是談話耽誤時間,他完全可以平安回家。

那個似乎什麼都懂的女人對伊恩說,神殿騎士們對他寄予厚望,而他不夠優秀,沒能回應他們的期待。說真的,那實在不是叛逆期少年喜歡的。

“你得做出選擇,你的騎士們是怎樣的存在——隨時可以替換的武器,還是能夠獨當一麵的追隨者。如果是前者,你隻要拿出聖子的威嚴就足夠了。反正教廷已經將他們馴化,如乖巧的獵狗。如果你選擇後者,你將耗費更多的精力,用你的人格魅力折服他們,提升他們的能力,引導他們的思想。從此,你的意誌,就是他們前進的方向。你是他們的信仰。他們可以為你背棄光明。在達到那樣的高度之前,懷疑和質問不會消失。畢竟,你保留了他們的大腦。”

隻要她願意,阿卡莎可以是個魅力十足的女人——外貌以外的部分。她可以輕易地說服他人。如果她不在說服他人的時候,順便出言不遜就更好了。克萊斯特大人是怎麼容忍她的?

伊恩從不覺得神殿騎士是馴化的獵犬。背棄光明的念頭更是從沒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他不希望這些騎士隻會打架,不懂得思考。

神殿騎士是正直的,善良的,忠誠的。他們驍勇善戰,他們英勇無畏。他們可以為了崇高的理想獻出生命。遺憾的是,如此美好的神殿騎士,大多稱不上博學。這麼說還算客氣。不客氣的說辭是什麼呢?絕大多數神殿騎士接觸的文字材料,是《光明聖典》和餐館的菜單。這些騎士身披銀甲,胯/下白馬,看著像王子,其實是糙漢子。跟他們說理解,說情懷,多是雞同鴨講。曾有人開玩笑,如此不解風情的神殿騎士,才不會被不擇手段的異端迷惑,才能毫不猶豫的對著漂亮的魔女揮劍。

伊恩試圖向他的騎士們解釋自己的想法,從反饋來看,他們似乎語言不通。

伊恩自問一舉一動都符合光輝之主的教誨。他拿出聖典,試圖以此讓他的騎士們理解,進一步贏得他們的支持。

為自己的言行披上神聖的外衣,是每一位聖職者應當掌握的技能。伊恩終於無師自通。

然後,伊恩崩潰的發現,他的騎士們會背聖典,解讀卻很有問題,可以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