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休整之後,伊恩再次踏上旅途。一次的好運不代表將來不會迷失。這一回,他不是一個人上路。克萊斯特為他找了個口碑很好的商隊。他們的目的地是星城。過了星城,就是魯約了。伊恩跟著商隊,至少不會在萊恩境內走失。這麼長一段路,他怎麼也能學會正確的認路方式了。
商隊本來並不歡迎來曆不明的陌生人。誰知道他和匪徒是不是一夥的呢?多虧克萊斯特證明,這個半大少年確實是被光輝之主眷顧的牧師。商隊愉快的接納了他。他們不收他的路費,但提出要求,如果遇上危險,伊恩必須盡力幫忙。很合理的交易,伊恩沒理由不同意。
除此之外,克萊斯特還為伊恩提供了全套行李,包括普通人的地圖。
“隻是個人名義資助,難道我要以阿卡莎的名義做這些嗎?”克萊斯特笑眯眯的說著讓伊恩無法拒絕的話。
克萊斯特像個親切的長輩那樣,勉勵伊恩,送他離開玫瑰鎮。
“很快,我們也要去魯約了。我的小玫瑰,你覺得,聖子大人能在那之前抵達風城嗎?”克萊斯特問道。
風城是魯約的首都。一年十二個月,那裏有十一個半月在刮風。
“不。”阿卡莎冷淡的說。
“真巧,我也這麼想。”克萊斯特毫不意外的說,“那才有趣,不是嗎?”
“恐怕奧德裏奇冕下不這麼想。”阿卡莎微微勾起唇角,說。
教皇在紅衣主教間誕生,除非聖子橫空出世,能夠承擔那份沉重的榮耀。聖子的存在,是諸位紅衣主教的不幸,尤其對這一批年長的紅衣主教而言。這一代的教皇奧德裏奇年老體衰,力不從心。紅衣主教們蠢蠢欲動。他們想再進一步,唯一的機會就是教皇奧德裏奇失勢,聖子伊恩不歸。他們不會公然謀害同僚,使點兒絆子還是很常見的。
教皇奧德裏奇盼著聖子早些找回神明的啟示,回歸聖城。那是他坐穩教皇之位,安享晚年的保證。紅衣主教們希望聖子在外麵多耽擱些時候。在此期間,他們若有幸上位,聖子總不能罷黜教皇,供自己上位。
“冕下已經老了。每每看見英明的奧德裏奇日漸昏聵,我便心懷惶恐。”克萊斯特似真似假的歎息。
“衰老離您很遙遠,我的紅衣主教大人。”阿卡莎湊近,輕吻他的唇角,“我會讓您更加年輕……”她得到了回報,最後的話語消失在唇齒之間。
隻有倒黴的聖子不得不在荒郊野外露宿,克萊斯特紅衣主教住在溫暖舒適的教堂,連帶他美麗的情人。
克萊斯特和阿卡莎剛剛返回位於銀鄉的教堂,就有神官迎了出來。年輕的神官神色平靜,好像沒看見與紅衣主教大人形容曖昧的美麗女士。他行了個禮,垂著頭,道:“大人,安娜貝爾公主來訪。”
“我知道了,謝謝,阿諾神官。”克萊斯特微微頷首,語氣溫和。
神官又行了個禮,沉默的離開。
“公主來訪,多餘的人該退場了。”阿卡莎揶揄道,“晚安,我的主教大人。”
安娜貝爾公主是一位身份尷尬的小姐。比起榮耀,“公主”的稱號於她,更像是諷刺。
萊恩帝國遵從一夫一妻製,上至王孫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是如此。當然,那隻是明麵上的規矩。私底下,紳士找情婦,貴婦養麵首,都是公開的秘密。
萊恩帝國的君主是一個風流的男人。強勢的王後不得他喜歡。他偏好嬌柔的女子。這位國王沒有禮法承認的繼承人,見不得光的兒女倒是不少。國王陛下並不著急,依舊沉迷溫柔鄉。不得不感歎,在生育方麵,男性的優勢了。人過中年的國王陛下,大約還能繼續為他龐大的私生子隊伍添磚加瓦。隻比王國小上一歲的王後已不對誕下子嗣抱有希望。在國王流連花叢的時候,王後插手政治,贏得了臣民的尊重。她對國王的不務正業樂見其成。
安娜貝爾小姐是國王的女兒。她的母親是個可憐的牧羊女。大字不識一個的牧羊女當然不能撫養國王的女兒。安娜貝爾小姐在年幼的時候被帶到王宮,由王後撫養。人們稱她為公主,與其說是尊重她的血統,不如說是給王後麵子。
在教堂中,安娜貝爾小姐對來自聖城的紅衣主教一見鍾情。為了追隨紅衣主教的腳步,她不惜遠離黃金之都,來到偏僻的銀鄉。
“我的小玫瑰,你的大度令我傷心。”克萊斯特握住阿卡莎的手,幽幽的說。
“你需要那個?”阿卡莎手腕翻轉,掙開克萊斯特不甚用力的握持。她的手劃過克萊斯特的手腕,帶來曖昧的瘙癢。手指伸進寬大的袍袖,夾住他手臂內側的嫩肉,擰轉。她笑著說:“像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