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告別處女之夜(1 / 2)

“渡邊,再拿一個玻璃杯來好嗎?”

“好哇。你想做什麼?”

“我們來為直子辦喪禮。”玲子說。“一個不寂寞的喪禮。”

我把玻璃杯拿來後,玲子在杯裏斟滿葡萄酒,擺在院子的石燈籠上。然後坐在套廊,抱看吉他靠在柱子抽煙。

“如果有火柴的話,拿給我好嗎?愈多愈好。”

我從廚房拿了一大包火柴過來,在她旁邊坐下。

“我彈一首,你就在那裏排一根火柴,好不好?從現在起,我把我會彈的都彈出來。”

她先彈了亨利曼西尼的“親愛的心”,彈得優美而祥和。“這張唱片是件送給直子的”.”

“是的。前年的聖誕節。因為她很喜歡這首曲子。”

“我也喜歡。非常優美。”她又彈了幾段“親愛的心”的旋律,輟一口酒。“在我喝醉之前,不知能彈幾首?哎。這樣的喪禮應該不會寂寞了!”

玲子改彈披頭四的“挪威的森休”、“昨天”、“米雪兜”、“某事”、“太陽出來了”、“山上的傻叭”。我排了七根火柴。

“七首了。”玲子說看,喝一口酒,噴一口煙。“這些人的確很了解人生的悲哀和優雅。”

她口中的“那些人”,當然是指約翰連儂、保羅麥卡尼以及喬治哈裏森了。

她歎一口氣,揉熄香煙,又拿起吉他來彈“小巷”、“黑馬”、“朱莉亞”、“當我六十四歲時”、“人在何處”、“我愛她”和“喃,朱蒂”。

“現在幾首了?”

“十四首。”我說。

“唔。”她歎息。“你也可以彈一首什麼!”

“我彈不好。”

“不好也沒關係嘛。”

我把自己的吉他拿來,戰戰兢兢地彈了一首“屋頂上”。玲子趁那時稍微休息,抽抽煙喝喝酒。我彈完後,她鼓掌。

然後,玲子彈了改編為吉他由約拉維爾的“獻給公主的安魂曲”和德比西的“月光”,彈得細膩而優美。

“這兩首曲子是直子死去以後才彈得好的。”玲子說。“她喜歡音樂的地步,直到最後都脫離不了傷感的境地。”

按著她演奏了幾首巴卡拉殊的曲子:“靠近你”、“雨不斷滴在我頭上”、“圭在你身邊”和“結婚鍾聲的怨曲”。

三十首了。”我說。

“我好像是自動點唱機”玲子開心地說。“音樂大學的老師看到這種場麵,大概嚇昏了。”

她喝看葡萄酒,一邊抽煙,一邊一首接一首地彈。彈了十首巴薩洛華,包括羅傑.哈特及高素恩的曲子。以及鮑夥倫、雷查爾斯、凱勒克、海邊男孩、史提威汪達等人的音樂。“藍色天鵝絨”、“青青草原”,所有一切的曲子都彈了。偶爾閉起眼睛輕輕搖頭,配合旋律哼歌。

葡萄酒喝完了,我們改喝威士忌。我把院子哀的葡萄酒僥在石燈籠上,另外斟滿一杯威士忌。

“現在幾首了?”

“四十八首。”我說。

第四十九首,玲子彈了“伊莉娜”,第五十首又是“挪威的森林”。彈完五十首後,她停下來,喝了一口威士忌。

“彈了這麼多,應該夠了。”

“夠了。”我說。“了不起。”

“懂嗎?渡邊,把寂寞喪禮的事忘得一幹二淨!.”玲子盯看我的眼睛說。“隻要記住這個喪禮就可以了。是不是很美妙?”

我點點頭。

“贈品。”玲子說。第五十首是她最愛彈的巴哈的賦格曲。

“渡邊,跟我做那個:”彈完後,玲子小小聲說。

“不可思議。”我說。“我也在想同樣的事。”

在拉上窗簾的黑暗房間裏,我和玲子極其理所當然似地相擁,互相需要對方的身體。我幫她脫下襯衫、長褲和內褲。

“我度過一段相當曲折的人生,做夢地想不到會議一個小我十九歲的男孩脫內褲。”玲子說。

“要不要自己來?”我說。

“沒關係,你來好了。”她說。“我滿身是皺紋,你別失望才好。”

“我喜歡你的皺紋。”

“我會哭的。”玲子輕聲說。

我吻遍她的全身,用舌頭甜她的皺紋。我的手按在她那宛如少女的小乳房上,溫柔地咬它的乳頭,手指伸進她那溫濕的陰道緩緩撫動。

“渡邊,不是那邊。”玲子在我耳畔說。“那隻是皺紋。”

“怎麼這個時候還會開玩笑?”我無奈說道。

“抱歉。”玲子說。“我害怕,因我太久沒做了。感覺上像一個十七歲少女跑去男生的宿舍玩,卻被脫光衣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