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久愛費解地向他提問,言辭與神情真誠懇切,即使這樣,依舊被伊藤翔太盡數當作了挑釁。
他麵容神情變得猙獰,五官變得扭曲,讓本就不夠好看的臉雪上加霜,“你居然……你居然敢這麼說我!”
“該死的女表子,仗著一張好看的臉對我說出這麼沒有自知之明的話?你以為你是誰!”
伊藤翔太出奇地憤怒了。
他強行忍下來更多不堪的言辭,冷哼,近似威脅般的口氣,“我一定要給你點顏色瞧瞧,等著跪下來哀求我放過你吧,宮久同學。”
即便聽到這樣的話,宮久愛的臉上也沒有更多的表情,更看不出除了笑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情緒。
吉野順平卻感覺到心髒不受控製地,焦慮地,加速砰砰跳了起來。
情況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伊藤翔太從來沒有生這麼大氣過。
以往隻要默默忍受,學會不去反抗,就不會引出更大的麻煩,他早就習慣了,負麵情緒都被努力壓在心裏。
因為無法反抗他們,打倒他們,就不會抱有任何妄想。
可這次卻好像沒辦法依靠忍耐度過。
更何況,還有愛在身邊。
吉野順平緊張到手心冒汗。
無言的恐懼在拚命啃咬他的五髒六腑,少年卻依然鼓起勇氣擋在宮久愛身前,直視伊藤翔太。
“是我請求愛來的,你要報複的話報複我就夠了!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逐漸變大的聲音猶如少年不願忍受的心緒。
他不想再繼續忍下去。
他想站在少女麵前。
即使注定會被像以前一樣打倒,也要努力去保護她。
伊藤翔太像是不敢相信吉野順平居然學會了反抗他,睜大眼睛緩慢打量了他一遍,仍是不屑一顧,“吉野,你這懦弱的膽小鬼在誰麵前逞英雄呢?難道以為我會為這種無聊的行為感動嗎?自身做不到又要說大話可是很讓人看不起啊。”
他態度傲慢地說完這番話,給身邊的幾個人遞了個眼神,“我可沒什麼興趣和你掰扯這些東西,我隻知道——你們兩個隨便進了我們的活動室。”
伊藤翔太露出虛偽的好學生表情,如同對待頭疼的劣等生般歎氣,“雖然我很喜歡宮久同學,但來到不該來的地方,就是你們的不對了。不給教訓不行啊,你們說對嗎?”
他身旁的男生們配合般發出陣陣哄笑,蚊子般嗡嗡個不停,句句都是對吉野順平和宮久愛的侮辱。
“……”不要。
“……”不要再說下去了。
“……”無法忍受,無法後退。
奇異的感受順著吉野順平的耳膜用力鼓動,太陽穴脹痛,猶如溢血般的痛意。
在近乎眩暈的疼痛下,他慢慢將拳頭攥緊,劉海遮住了他半邊臉,落下厚重的陰影。
陰鬱憤怒的目光似乎要燃燒起來般可怕。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想到的是黃昏中少女輕盈的背影,是少女談及兄長時溫和的笑意。
吉野順平渴望具有力量。
暴力的力量。
他想不受他們的脅迫,他想要保護宮久愛。
所以他需要變強,變得完全不在乎伊藤到底怎麼說怎麼做——
但這樣從心底慢慢升起來的想法,在下一秒就被衝上來的男生打碎。
伊藤翔太命令的聲音和他重重被摔壓在地麵上的悶響混合在一起,背部摩擦地麵帶來了內髒都仿佛要嘔吐出來的難受,讓吉野順平痛哼出聲。
反抗。要反抗。
吉野順平在心裏不停默念著這兩個字,盡全力用手用腳去反擊,卻被那些比他高壯了不知多少倍的男生用膝蓋壓按住,動彈不得,隨後重重衝他臉上來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