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想必是叫阪田清美,這裏的名牌也寫著阪田。這麼說,你們是姐妹了?”
竹美從冰箱裏取出啤酒,拿在手裏,搖晃著身姿笑了。“她要是聽你這麼說肯定開心。不過,人們也常這麼說。”
“不是姐妹,還會是什麼?”
“咦?”
“看上去三十來歲,其實兩年前就四十了。這事要保密哦,在店裏都說是三十四歲,還沒上年紀呢。”竹美將食指貼在嘴唇上。
“為什麼要姓阪本?直接姓阪田不好嗎?”
竹美聳了聳肩。
“說是算命的勸她改的,但多半是小說。在大阪說起阪田這樣的姓氏,人們立刻就會聯想到傻瓜阪田①,有損形象。不過,我的名片上印的是阪田竹美。一說是傻瓜阪田竹美,開演唱會什麼的也受歡迎啊。”她喝了口啤酒,笑了,嘴唇上沾滿了白色的泡沫。
大約過了二十分鍾,時生和阪田清美一起出現了。他好像也是等清美取郵件時確認了姓名,才與她接觸的,但並未像拓實那般硬搶,而是直截了當地請求看一下收件人姓名。
“怎麼能硬搶呢?那可是犯罪啊。”時生說道。
“你以為這位肯老老實實給我看嗎?”
“當然不給你看,鬼鬼祟祟的。”竹美盤腿坐在地板上,嘴裏噴著煙說道。拓實和時生坐在她對麵。隻有清美坐在坐墊上。傑西坐在架子鼓的椅子上,身體像是跟著節奏似的搖晃著。
“為什麼我們去酒吧時,不肯實話實說呢?那時就說清楚自己是竹美,不就沒那麼多麻煩了?”
“你是來找竹子的嘛。沒有這個人,所以實話實說‘沒有’啊。”
“你可沒說沒有。你說以前在,後來不幹了,半年前不幹了。你是發現我把竹子和竹美搞錯了,故意瞎說的。”
拓實這麼一分辯,一向最不饒人的竹美也無法反駁了。她與母親對視一眼,抿嘴一笑。
“當時不知所措唄。說起竹子什麼的,沒有心理準備,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啊。人的名字可要記準了。千鶴說得沒錯,你真是個傻瓜。”
拓實不由得火往上撞,可聽到千鶴的名字,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他探出身子。“還是見過千鶴吧?”
竹美又噴了一口煙,然後將煙蒂在一個水晶煙灰缸中摁滅。這煙灰缸與整個房間很不協調。
“三天前,她打電話到店裏,問可不可以過來。我說可以啊,她馬上就到了。”
“一個人來的?”
“是啊。”
“她看起來怎麼樣?”
“顯得很累。”竹美將雙手探到腦後,解開了馬尾,稍呈波浪形的頭發垂過肩膀很多,“久別重逢,她開心地笑著,但好像有些提不起勁來,酒也沒怎麼喝。”
“談了些什麼?”
“真像警察審問。”竹美不快地撇了撇嘴。
“拜托你快些說,我急著呢。”
“啊,無聊,我不說了。”
“又怎麼了?”
拓實剛要站起身來,時生製止了他。“少安毋躁。你以為這裏是誰的家!”
“她故弄玄虛!”
“現在隻有依靠她了,你要清楚自己的處境。”時生皺起眉頭說道,隨即又轉向竹美她們:“請原諒他吧。他找千鶴快要瘋了。”他低頭行禮。
竹美又點了一支煙,夾在指間,頗感興趣地看了一會兒時生的臉。
“你跟他什麼關係?”
“關係……朋友唄。”
“哼,千鶴可沒說起過你,隻說他沒一個正經朋友。”
“誰?你說誰?”拓實氣急敗壞地問道。
“說你呢。”
聽到如此幹脆的回答,拓實又做不住了,但這次她控製住了自己,代以怒目而視。“說我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