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實也急忙跑過去,可時生已經駕車離開。
“喂,時生!”
他高喊著,可時生隻看了他一眼,並未減速,駛上了高速公路。
拓實急忙環視四周,見客車司機正慢吞吞地走著。
“喂,快點開車!”
見他氣勢洶洶,司機往後縮了一下。“你是誰?”
“我是乘客。快開車!”
“還有兩分鍾呢。”
“那有什麼關係?我有急事。”
“那可不行。要乘客齊了才能開車。”
拓實跟著司機上了車,見乘客還沒到齊,他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你身邊的乘客呢?”乘務員問道。
“他坐了別的車,不回來了,快開車吧!”
乘務員一臉驚訝。
客車終於開動了。拓實緊盯著前方,然而要追上早幾分鍾出發的時生已不可能。
時生的行為令人費解。他又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呢?改變過去——他老講這種話。這是什麼意思?他跳上摩托車又想去幹什麼?拓實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時生。
過了一會兒,客車突然減速了,幾乎是急刹車,拓實往前猛地一栽,額頭差點撞上前座的靠背。其他乘客也驚呼連連。
拓實朝前方看去。隻見車輛排起了長龍,堵塞十分嚴重。客車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拓實咂了咂嘴,乘客們議論紛紛。
“各位請稍等,現在正在調查。”乘務員安撫道。
拓實擔心時生,便瞪大眼睛四處張望。然而,隻看得見點點汽車尾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乘務員手持話筒,開始解釋:“根據剛收到的信息,前麵的日本阪隧道似乎發生了嚴重火災。具體情況不甚明了,但隧道已經無法通過。”
乘客們立刻叫嚷起來。
“怎麼會這樣呢?”
“我們怎麼辦?”
“堵在這兒動不了了嗎?”
乘務員和司機交談了幾句,又拿起話筒。
“我們暫且在靜岡的出口處下高速,然後走國道去名古屋,希望在靜岡下車的乘客請報名,我們可以繞道靜岡車站。”
拓實提出在靜岡下車,但他並非為了盡快到達名古屋。
數十分鍾後,車又開動起來。又過了兩小時,才到達靜岡車站。夜已深了。
看了車站內的電視,拓實才明白事情原委。日本阪隧道中發生了追尾事故,引發火災。現在留在隧道中的車輛仍在燃燒,全無滅火的指望。
拓實給東條家打了電話,告訴他們今夜自己恐怕沒法趕到了。東條淳子已經從新聞中得知事故,聽說拓實平安無事,似乎也放心了。
“你真是遇上麻煩了。拓實先生,今夜你要住在那邊嗎?找得到旅店嗎?”
“會有辦法的,明天我坐電車過去。”拓實掛斷了電話。他不準備投訴旅店,想在靜岡車站內待上一晚。他想,如果時生那時在日本阪隧道前,肯定會過來;如果那時已過了隧道,就與事故無關了——他不願想象,那時時生正在隧道之中。
然而,拓實想起時生昨天說的話。他似乎已經預見到會發生事故。他是為了阻止這場事故,才搶了摩托車飛馳而去嗎?
真是這樣嗎?
一些無處可去的人不斷湧進靜岡車站,大概是找不到旅店。拓實坐在裝著喪服的包上麵,看著每個從麵前走過的人。沒有時生。
然而,有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乘紅色花冠的那三個姑娘,特別是梳馬尾的那個,臉記得特別清楚。三人都已疲憊不堪,蹲在地板上。
拓實想跟她們打招呼,又猶豫不決。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車站裏徹夜人滿為患。拓實就這樣等到天亮。到早晨首班車發車時,時生依然沒有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