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89、第八十九章(3 / 3)

趟,給身在千裏之外的母族也看看這個孩子的模樣。

“瞧瞧我家小恒兒笑的,多可人疼。”太妃金氏拖著自己白白胖胖的小孫子笑得合不攏嘴。

一桌子肩並肩的骨肉親情,曆朝曆代的皇室之中都是難能可貴的。

酒過三巡之後,大膳桌被撤了下去。大將軍雲玨喝了一盞醒酒湯稍稍歇了片刻,便辭出宮門往軍營中與眾將士們一同守歲。

鄒氏與其餘幾個女眷留在宮中,圍著一張小炕桌,連同幾個湊趣的大宮女們,一邊吃茶一邊聊些顧修他們這群男子根本插不上嘴的體己私房話。顧攸極沒眼力的去鬧了自己的母親和夫人幾次,都被兩三句話打發了回來。

女眷那邊聊的熱熱鬧鬧,顯得顧修這邊的幾個男子愈發冷清。眼看著時辰還早,顧攸便吩咐元寶找一副現成的葉子牌來。

今日是除夕,顧修將宮中多半數的宮人都放了假,眼下也無人開庫。元寶便將自己素日宣政殿上其餘的小太監玩兒的那一副舊牌拿了出來。

顧修與韓墨初,顧攸與蘇澈兩兩一組麵對麵坐著,顧攸拿著紙牌動作熟絡的翻洗:“既然是鬥牌,可得先說好賭約,不講輸贏的沒意思。”

“那先說好了,可不能玩兒錢。微臣我這裏還攢著俸祿娶媳婦兒呢。”顧攸的提議蘇澈第一個縮著腦袋提了反對。

“我說蘇先生,守著本王你還怕輸錢啊?再說這一晚上能有多大的輸贏?”顧攸斜人一眼,繼續洗牌:“您今晚輸的都算本王的還不成?”

“寧王殿下,這不是錢多錢少的事兒。”蘇澈用嘴唇駑了駑對麵的韓墨初:“您別看這太傅大人看著正經,摸葉子心可黑了。微臣七八歲上先生給的那點子壓歲錢一文不剩,都教他贏了去了。”

“常如,那時總共也沒有幾文錢,你至於的麼?”韓墨初笑吟吟的看了眼身旁的顧修:“再說,陛下今日還是第一次摸葉子呢,大不了這頭一局讓你和寧王殿下坐莊還不成麼?”

“你看你看,韓太傅都這麼說了,您就踏實著玩兒吧。”顧攸美滋滋的攥著紙牌,按著各人的數目依次發放:“輸了都算本王的。”

蘇澈聳了聳肩,一副老天爺救不了該死的鬼的神情:“寧王殿下既然不信邪,那微臣也少不得奉陪到底了。”

局開半晌,韓墨初已經接連贏了十把。所涉的銀錢金額夠得上蘇澈大半年的俸祿了。

一局重開,顧攸邊摸牌邊與顧修閑聊:“那日我聽夫人說,她到長姐府上去吃魚膾,偶然見了一個五品穿戴的小官在長姐的公主府門前站著。她就留神問了一嘴,公主府的下人們說那小官一站就是一天,還風雪無阻的,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熟悉規則漸入佳境的顧修才摸了一張邊角牌,禁不住掩口輕咳,險些將底牌露了出來:“這事兒,朕不好說。”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你今日不說,明日我就自己去看。看看哪個五品官兒敢扒公主府的院子?”顧攸巴了一眼身旁蘇澈手中的牌麵,不甘心的嘖嘖嘴:“蘇先生,您這牌可是夠次的,要不本王給您換兩張吧。”

“寧王殿下,這桌子上可沒有換牌規矩啊。”韓墨初將手中撚成扇形的紙牌收成一遝,隨手抽了一張揚唇笑道:“得了,這局又是臣贏了。”

“誒誒誒,怎麼又這樣?”顧攸眼神一錯,韓墨初就又把牌麵上的計分拉大了:“韓太傅您都贏了幾局了?就當是年節討彩頭也沒您這麼贏的啊。”

“寧王殿下,微臣方才說什麼來著,就讓您別跟這個黑心鬼玩兒牌了”蘇澈也伸手摸了一張:“沾了錢的輸贏他從來不讓人。”

轉眼,韓墨初帶著顧修又贏了一局。趁著洗牌的當口又拉著顧修打聽了起來:“七弟,你若是知道,就告訴我一聲那小官是誰不成嗎?我又不是小時候,還能隨隨便便當街打人不成?”

顧修聞言,按了按眼角處的睛明穴,著實盯了人一眼。

顧攸被顧修那一眼盯的良心發現,終於想起了前些日子在宣政殿跟前毆打諫議大夫的事情來,遂咧嘴遮了個羞道:“七弟,我這不是憂心長姐麼?再說你知道是誰你不告訴我,還當不當我是你親兄弟了?”

顧修倒了倒自己手裏的紙牌壓低聲音,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就是那個翰林院的卓袇,他說他想求

長姐為妻,所以”

“哪裏來的混球野小子?敢求我”顧攸那一嗓子喊得隔在另一邊的女眷們都跟著回了頭,他自知失態忙朝那邊的長姐和母親賠了張笑臉,回神壓低了聲音又問:“你知道怎麼回事你還由著他到長姐的公主府門前去?你就不問不管?”

“朕管他做什麼?若是他有本事能求得動長姐,能讓長姐後半生都平安歡愉也沒什麼不好的吧?你我與長姐是親手足不假,可長姐眼中你我到底是幼弟,從來都隻有她替我們操心的份兒。長姐的心思終究還是要有個更親近的人來體貼,你說呢?”

“既然這樣,那這廝明說不就完了?成日裏站在公主府門前算怎麼回事兒?站了這麼些日子也沒見長姐正眼瞧他一眼啊。” 顧攸朝顧錦的方向望了一眼,顧錦正跟著另外幾人逗弄著金氏懷中的小侄兒毓恒,撓了撓後腦:“瞧長姐的樣子八成還不知道呢。天底下哪有那麼傻的人?明知自己喜歡誰還不明說,他若是早有這個心氣兒,長姐還至於到漠南那麼個鬼地方去遭一趟罪麼?”

顧攸說者無心,顧修聽者有意。

他才是這世上最傻的人,明知道韓墨初早就猜出他那點心思了,就是硬憋著不說。多少次話就含在嘴裏,就著風都咽回去了。

為了韓墨初,別說是在前朝跟群臣翻臉,在邊疆於四海立威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能麵不改色的趟過去。

怎麼就到了情愛這件事上,他就成了個鋸嘴兒的葫蘆,多少次話到嘴邊但就是說不出來。

其實能有多難呢?無非就是“我心悅你”四個字。

說出來,一個彈指的功夫都用不上。

總這樣暗暗的,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依微臣看,那卓大人莫不是再攢聘禮吧?”蘇澈這一把手氣不錯,上場就摸了把連滿貫好牌,美滋滋的捏在手裏擺弄:“到底是求娶公主,總不能兩手空空吧。”

“憑他的俸祿得攢到哪輩子去啊?要不然等過了年,本王給他送點兒?”顧攸心不在焉的摸了一張紙牌:“不對不對,這父皇新喪,長姐還有三年的孝期要守,若是過兩日當真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