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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嘉過了一次史無前例的除夕晚會。
後來兩人在民宿住了一晚, 跟從嘉同房間的,是個來自沿海地區的小姑娘。她說她跟男朋友剛分手,來這邊旅遊散心, 碰巧到了這家店裏。
她的話有些多, 從嘉附和著聊到一點半,實在困倦。
本以為的漫長失眠並沒有到來,那晚她睡得很好。
回到家, 轉眼到了大年初三。
從嘉晾好衣服, 桌上的手機嗡嗡響動。
她接通電話,是去年雙和某個畫展的主辦方負責小姐姐。
“從老師,您最近有空嗎?”
從嘉彎腰揪起花花脖子上的皮毛, 製止它的動作:“最近都有時間, 怎麼了?”
“我們畫展這邊聯合美術協會打算在初七辦個慈善拍賣,想請您過來坐坐。”那個小姐姐聲音很甜,“這邊到時行業大拿都會前來,也有幾位老師想要見一見您。”
花花仰起頭舔著從嘉的手, 她稍稍避讓開:“那我這邊也捐副畫吧。”
“明天我讓人給你運過去可以嗎?”
那邊本來隻是想著邀請從嘉來一趟加點熱度, 見她這麼說, 自然連聲道好。
兩邊商量了一下對慈善畫作的要求, 結束通話後,從嘉又跟何文確認好,讓她選了副年前外出寫生那會兒繪製的作品。
中午過後, 在書房裏看了會兒書。
從嘉本打算去睡會兒,卻不經意間接到了晏書賀母親孟婉茹的電話。
跟晏則安結婚一年,孟婉茹很少回家。
但或許是晏家家風如此,她對小輩們向來很好。出差從國外回來,都會給他們帶禮物, 從嘉那時候作為孟婉茹的侄媳婦,自然也少不了。
眼下接到孟婉茹電話,從嘉怔忡許久。
她很少聯係自己。
“嘉嘉,你現在在工作嗎?”
孟婉茹的聲音就像她這個人的行事作風,工作時板正嚴肅,私底下卻又混著溫柔。
從嘉應了聲:“沒有,怎麼了?”
“我這段時間正好休假,正好買了禮物,想著好久沒見到你了,就給你打個電話。”孟婉茹在那邊輕輕笑著,“你現在要是有時間,能不能回晏家一趟?”
從嘉心裏有點亂。
自打晏書賀在除夕夜晚上,讓從嘉明確感受到,他喜歡自己的這個事實後。從嘉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因為她好像發現,在每次的接觸中,自己也在分寸不少的淪陷著。
尤其今天打來電話的,還是晏書賀的母親。
這令她負罪感深重。
“嘉嘉?”孟婉茹見她許久不應,輕輕喊了聲。
從嘉收斂起思緒:“可以,我現在過來。”
孟婉茹笑:“那你路上小心。”
等那邊先掛斷電話,從嘉下意識翻出晏書賀的微信,給他發了消息。
【last one:在家嗎?】
晏書賀可能在忙,好半晌都沒回複。
想到孟婉茹那邊在等著,她隻好換件衣服去負層開車。擔心在晏家碰上晏書賀,從嘉一路上都留意著手機,直到抵達晏家門口,手機才震動了一下。
【111:跟沈明森在律所,怎麼了?】
【last one:沒事】
從嘉敲敲打打,在聊天框裏輸入“我出門一趟”這幾個字,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像是在報備行程似的,按下刪除鍵全部清除。
……
晏家。
孟婉茹給從嘉打完電話後,便就在等著了。
誰知從嘉還沒來,倒是迎來了位熟識多年的朋友王太太。
家裏今天就隻有她一人,二房家回娘家,晏老爺子也去找老友下棋,三房在外麵的家裏。
孟婉茹泡了壺花茶,跟朋友坐在沙發上閑聊。
“婉茹,你是在等誰嗎?”王太太見她頻頻朝門口看,笑著打趣。
孟婉茹摘了顆葡萄:“今早聯係了嘉嘉,她說這會兒過來。”
提及從嘉,王太太麵上閃過好奇:“你們家則安跟從嘉到底怎麼回事啊,先前不是都好好的,怎麼忽然就離婚了?”
“男人的那點劣根性,則安管不住,嘉嘉又不是什麼軟柿子。”
孟婉茹傾身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搖頭道:“我倒是挺喜歡嘉嘉那姑娘的,脾氣不錯,又有本事,行事低調又不喜歡招三惹四的。”
王太太見她對從嘉的評價這麼高,剝了顆開心果:“你們家書賀不也還是單身,兩人也很般配啊。”
“你說什麼呢。”孟婉茹惱怒的瞪她,“弟妹離婚了又跟當哥哥的在一起,這傳出去像什麼話。”
王太太瞥她:“你瞧不起離異的女人呐?”
孟婉茹:“你別胡說八道。”
“離婚的女人怎麼了,就嘉嘉那樣的姑娘,離婚以後也能有個好男人對她好。”孟婉茹垂著眼,將瓜子仁咬進齒間,“可嘉嘉的前夫是晏則安,小賀怎麼能跟弟妹在一起。”
王太太哼笑:“那你這不還是瞧不上嗎。”
孟婉茹見她始終不明白,停了手上的動作:“你知道老二那婚事嗎?”
王太太點點頭。
孟婉茹說:“那倆人男未婚女未嫁的,則堯把人搶過來,外頭都說他手段不幹淨。前兩天我回娘家,我大嫂就說則堯行事不正,你想想,要是小賀真像你說的那樣,這外頭的風言風語得是什麼樣子。”
“我可舍不得我兒子叫人那麼說。”
“人活一輩子,不用總逮著外頭人說什麼。”
王太太這句話說完,才反應過來似的笑起:“你說咱倆也是,兩小輩壓根都沒那種苗頭,居然還能在這裏就著這個話扯半天。”
孟婉茹倒是沒心情跟著笑。
幽幽歎了口氣:“你說的也是,可小賀眼看著就27了,怎麼就一點緋聞都沒有呢。”
“私生活幹淨還不好啊,我看你就是兒子太省心。”王太太眼露戲謔,側身撞了撞她肩膀:“要是你兒子哪天成了則安那樣,你可就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