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瘋了嗎?為什麼要這樣做?”許是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聶景森麵容狠狠扭曲,額角也迸起青筋。
“我還不是為了念念?身為母親,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女兒的夢想破滅!看著她錯失最珍貴的機會!”
趙雨菲捂著臉為自己辯解, 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起來十分可憐,卻不像以往那般激起聶景森的憐惜。
男人神情冷酷, 嘶聲問:“那小慈呢?難道隻有念念是你的女兒, 而她不是嗎?還是你覺得吳永廣的孩子就比我聶景森的孩子重要?”
聽到這樣的質問, 趙雨菲氣得渾身發抖。
她確實疼愛長女,但卻跟孩子的父親沒有半點瓜葛,要不是因為聶雲念繼承了她的舞蹈天賦, 有替她實現夢想的可能, 趙雨菲對待兩個女兒的態度也不會如此天差地別。
“念念比小慈出眾, 比小慈孝順,當初小慈被人販子拐走以後,是念念一直陪在我們身邊, 要是沒有她的話,我根本走不出那段噩夢般的日子, 在這種情況下, 我怎麼可能不心疼她?”
與陷入爭執的父母不同,旁邊的聶雲念安靜到了極點,一語不發,一動不動,仿佛石雕那般。
她很清楚,自己即將麵臨法律的審判, 同時也錯失了移植角膜的機會。
聶雲念用力咬了下舌尖,心底升起陣陣悔意,要是她對角膜的渴求沒有那麼強烈, 要是她能夠保持理智向趙雨菲求證,就不會落入聶慈的陷阱。
可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聶雲念是娛樂圈的當紅小花,趙雨菲又是國家一級舞蹈演員,她們參與實施的這起案件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檢察院對聶家人提起公訴,經過調查,檢方發現聶景森並沒有參與到她們的犯罪行為當中。
而趙雨菲母女簡直是禽獸不如,她們準備先將聶慈的眼球摘下來,再把角膜移植到聶雲念身上。
要知道,聶慈鑄造鐵畫的技藝尤為出眾,甚至可以用頂尖來形容,她的天賦難以企及,她的眼睛,她的雙手,都是千
金難尋的至寶,不容有半點損傷。
但趙雨菲母女卻像瘋魔了似的,不去眼庫尋找角膜,隻用貪婪的目光死死盯著聶慈。
法院審理當天,聶景森被宣告無罪,而趙雨菲、聶雲念和吳永廣三人,因為構成故意傷害罪未遂,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由於聶雲念雙目失明,沒有自理能力,由社區矯正機構監外執行。
沒有進監獄對聶雲念來說,也許並不是幸運,而是更為殘酷的折磨。
最開始聶景森還請了保姆照料她,等到聶氏集團破產後,聶家所有的財產都被強製執行,父女倆隻能擠在一間破舊不堪的公寓裏,艱難度日。
許是事業上的失敗擊潰了聶景森,許是趙雨菲的狠毒讓他無法接受,聶景森再也不複以往儒雅溫和的慈父形象,對聶雲念非打即罵,還利用直播平台將長女的醜態發到網上,以此獲得打賞。
趙雨菲和吳永廣出獄以後,看見聶雲念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立時跟聶景森撕打起來,場麵混亂不堪。
這樣的鬧劇一連持續了數年,直到聶雲念被病痛折磨的隻剩下一口氣,她也沒能得到移植角膜的機會,最後帶著不甘與憎恨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深深戀慕聶雲念的徐子寅,早在聶氏宣告破產的當天,便出現在聶慈麵前,懇求她的原諒。
望著麵前純美清冷的少女,徐子寅喉間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幹澀難忍。
過了好半晌,他才開口道歉:“小慈,都是我不好,當初我被聶雲念的謊言所蒙騙,讓你受委屈了。現在我已經認清了聶雲念的真麵目,也知道錯了,你能不能原諒我?給我個機會,讓我修正之前的錯誤。”
聶慈眉梢微挑,輕聲問:“你想怎麼彌補自己的過錯?”
聽到這話,徐子寅以為聶慈還喜歡自己,畢竟以前的聶慈總會用羞澀的目光注視著他,這種年少的情感最是真摯,且不會輕易消失。
心裏轉過這種想法,徐子寅兀自上前一步,語氣格外誠摯:“小慈,我們重新訂婚吧,我會用下半生來補償你。”
說著說著
,他甚至還想將麵前的少女擁入懷中。
徐子寅之所以這麼迫切的想和聶慈確定關係,是因為徐家的風評一降再降,已經影響到了雲天集團。
為了保住自家的地位,徐父徐母催促兒子,讓他想辦法跟聶慈重歸於好。
隻有將當初的受害者娶回徐家,社會公眾的苛責才不會落到他們身上,雲天集團也能得到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