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這特別的藥味,衛斷情確定了對方落腳在滄城外的一個小莊子裏。他這才喊來了自己的手下,仔細部署。
營救池歆是第一目的,另外他懷疑這夥人與屠戮點蒼派的歹徒有關。否則那白發高手怎麼會拿著點蒼派的佩劍?點蒼派的屍體他逐一看過,的確是少了一把佩劍的。那些屍體上的致命傷痕又與聖教劍招相似,這不正好對上了風思雨的說辭麼?
但願這些人與在江南交手幾次的那夥藏頭露尾的鼠輩沒有關聯。在江南,衛斷情遇襲受傷前後,幾次與那夥人交手,沒見到有什麼白發的高手。
衛斷情仔細回憶上一世的經曆,從他記事起就不知道聖教中還有什麼白發高手。不過既然這人服用聖教提神的藥,或許當年並不是高層,隻是普通精英,後來在京中那一戰僥幸沒死,又與大部隊失散藏匿在了中原。如今過了十幾年,到現在,那人上了年紀白了頭發,武功又有精進。
這樣一想,似乎能解釋的通這些人殺戮點蒼派襲擊風家人的行徑。
衛斷情帶著手下包抄了那些人藏身的房屋,製住外圍的幾個崗哨,這才出聲說明來意。對方若真的與聖教有淵源,肯再次歸附聖教聽從他的號令,倒是可以化敵為友。
誰料對方有人應聲,並不理會衛斷情的好意,反而語帶嘲諷道:“爾等何人?深夜私闖民宅,莫不是強盜?”
衛斷情聽這人嗓音尖細,不是女子又與男子不同,難道是閹人?想當年那些背後攪渾水,挑唆中原武林去圍攻聖教的人之中,也有這麼一個聲音,他印象十分深刻。既然對方不客氣,他人多勢眾,何必與他們客氣?
他冷哼道:“既然不想談,我的劍從來是見血才回。來年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了。”
“徐大人,外邊追來的可能是魔教的人。”這人壓低聲對一個表麵無須的人說道,“老杜受傷了,魔教人多,咱們的崗哨已經折了,我們硬拚討不得便宜。”
白發人也補充道:“徐大人,我已經在池歆身上下了蠱毒。既然他們隻是來找池歆,將人留下給他們也無妨。省得咱們帶著這個累贅再惹麻煩。”
“那個池歆真的是江南池家的四公子麼?”徐大人質疑道,“如果外邊是魔教的人,為何要救姓池的?”
另一人推測道:“我看他們未必是救人,說不定也想從池歆這裏打聽當年內情。池家與風家一向不對付,這次如果不是池越輸了比武,送兒子來風家為奴,兩家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咱們查了那麼久,線索斷在池家,王爺那邊或許又動用了其他人手。”
白發人心中卻想,剛才池歆一心護著風家那個小子,那小子用的也是風家的武功招式,莫非池家與風家並不是外人看到的那種冷淡敵對的關係,而是暗中有了什麼新的內情交易。
白發人心中想得多,知道的信息也顯然比那兩人多,卻隻字沒提,隻陰森道:“剛才我與池歆交過手,他的武功招式並不是池家的路數,倒像是與我師出同門。或許這人是冒充的池家子。我原本想將他帶走好好審問。不過大局為重,等他蠱毒發作自然會主動來找我,為咱們答疑解惑的。”
三人達成共識,迅速從另一條密道離去。
衛斷情等了片刻,聽不到裏麵的動靜,心知有變,讓屬下進去探一探,一看才發現那些人連麵都不敢露,已經從別的密道逃走了。
下屬們四處翻找有否這些人的身份線索,衛斷情的心情卻格外低落。那些人悄無聲息的走了,池歆會被他們帶去何處?
“衛公子!”池歆嚐試著喊了一句。剛才他聽見了衛斷情說話的聲音,少主竟然是專門來救他麼?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做美夢,難免糾結了一會兒。
等著再次聽到那熟悉的人走到附近幾步之遙,他再也忍不住,終於喊了出來。就算是做夢,他喊了也無所謂;如果不是做夢,那他豈不是就能得救了?
“池歆!”衛斷情循聲找了過來,立刻踹開了腳下這個厚重的木板,舉起手中的火燭往下照亮,終於看到了地窖中那個蒼白的少年。他一顆心從剛才的失落焦躁到突然重逢的驚喜,變化的太快,跳動的也越發不規律起來。
“衛公子,真的是你?”池歆也喜出望外,情緒激動之下,隻覺得胸腹刺痛,喉頭腥甜,一口血湧上咽喉,唇畔溢出了鮮紅之色。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完成,明天隻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