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39大結局(2 / 3)

衛斷情話音未落,茅屋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一道黑影帶著濃重血氣衝了進來。

灰白長發,唇畔和腰間都是不斷往外冒出的血水。那人曾經俊秀的臉孔,如今蒼白而猙獰。他看到屋子裏居然是衛斷情和池歆,不禁笑了起來,白齒森森滲出血痕,如魔如魅。他在心中感歎,冥冥中似有緣分,會不會是許宓兒心願未了才這這樣陰魂不散,故意將他們全都聚在了此地一會呢?

“少主,又見麵了。”

衛斷情攔在門口,取寶劍在手擺出了防衛姿勢,冷笑質問:“幾日不見,你居然也窮途末路了?你武功那麼好誰還能傷得了你?不過不管是誰,我都要謝謝他。現在,蠱毒解藥交出來,我留你全屍。否則等你死透,我慢慢在你屍體上搜不遲。”

“藥不能亂吃,我身上除了解藥還有一堆毒藥。你的小情人即將毒發,沒時間等你找解藥。再者,你見到我真容,還不知道我與池歆的關係麼?有話咱們好好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白發人重傷瀕死,似乎畏懼了衛斷情,言語也不再強勢。趁著衛斷情將信將疑的思索,他從懷中翻出了一個藥瓶仰頭吞服,吃了那藥,他整個人的精神比剛才略好了一些。

“那種強行提神激發功力的藥吃多了對身體沒好處。你交解藥,講明那些秘密,我不殺你。”衛斷情當然能看出白發人與池歆的容貌有多麼相似,不免趁機要多問一句,詐出更多內情,“當年恭王謀逆,你充當說客去聖教總壇找我爹,為了取信,也摘過麵具。這麼說來你與恭王是兄弟吧?莫非池歆是恭王的遺腹子?”

“你怎麼不認為我是池歆的親爹?”白發人反問。

衛斷情給了白發人一個鄙視的眼神,歎息道:“莫非你與我娘一樣腦子有病,都舍得給親兒子下這麼厲害的蠱毒。所以池歆不是你親生的,就算你與恭王是孿生兄弟,你們之間的那點情誼,怕也很淺,或者根本是成仇的吧?”

白發人沒想到衛斷情如此厲害,這才見幾麵,他竟然猜到了七七八八。這世上知道他與恭王是孿生兄弟的,除了池越和衛旻再沒別的活人才對。然而這兩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三,不曉得他與恭王之間的恨意。

他愣頹然坐在門口,答道:“池越也這樣罵我,說我瘋了。卻原來他不是故意激怒我。”

“池越是不是要追來了?”衛斷情擔心池越那隻老狐狸找來,池家人多勢眾,他是不是該帶著池歆先走為上?他這樣問,又上前一步,要製服那白發人,搜尋蠱毒解藥。

白發人卻從懷裏拿出另一個瓷瓶,主動遞給衛斷情:“這是解藥,你信就給池歆吃了。不給他吃,反正他也熬不過今晚。你也不用擔心池越,他比我傷的更嚴重,怕是要臥床等他那幾個兒子給辦後事了。”

白發人說的話,讓衛斷情稍微安心,卻也生了更多疑心。按理池家祖宅那邊的防衛一定很森嚴,比風家堡不差。池越托病,人應該就在池家祖宅,是怎麼與白發人對上的?難道白發人如此膽大包天,敢硬闖池家?池家父子單個或許都抵不過白發人,但父子兄弟那麼多人,一起聯手阻攔,這白發人怎麼可能有機會重傷池越?

“那偽君子假裝傷重複發留下兒子,不上淮王的當沒去參與什麼追擊魔教的事,還真是老謀深算。現在你們躲在這裏就在中原腹地,池家眼皮底下,那幫正派人士怕是已經去了西邊撲了個空吧?不過好在池越那老匹夫也蹦躂不了幾天了,敢暗算我,我自然讓他真的傷重不起才夠本。”吃了那種提神藥物的白發人,陷入了一種迷幻的狀態。

衛斷情稍微引導發問一兩句,對方就不由自主說了很多,各種驚人內情連串爆了出來,還真是讓人應接不暇實在很出乎意料。

恭王是庶長子,生於今上登基之前。恭王生母杜氏身份卑微,族人新歸附□□,送她籠絡還是皇子的今上。旁人眼中她不過是一個暖床物件而已,但她野心極大用了手段,先於正室生下孩子,結果是雙生子。

皇室素有禁忌,孿生子不得繼承皇位。於是這白發人自一落生就被杜氏族人秘密帶走,皇室根本不曾記檔。白發人隨了杜姓,與族人一起生活在西部邊陲。

杜白衣是他的名字。記事起他就知道自己的族人很窮困,若不是族中送了女子入宮,他們根本無法獲得土地定居。他這樣能穿得起白色麻布粗衣的已經算是生活條件好的,更多人衣不蔽體,幕天席地狀若野人,大字不識一輩子放牧牛羊,還要與狼群和馬匪爭才得一口吃食。

幸而杜白衣有習武天分,被雲遊的高人收為弟子,他習得武技保護族人免受匪患與兵痞的騷擾,日子若一直如此倒也安逸。

那個高人的門內卻出了個逆徒衛旻。一夕間師門覆滅,杜白衣因為護送族人上貢京中,才躲過了一劫。在京中他無意間發現了大皇子與他容貌一般無三,杜氏卻驚慌失措勒令他永遠在人前戴著麵具不得以真容示人。

那時他才知道自己是被母親拋棄的孩子。母親選擇另一個兒子,圖謀更大的權勢。他就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武功出神入化,也無法取代恭王在母親心目中的地位。

嫉妒讓人發狂,對親情的渴求扭曲都變成了恨意與日俱增,杜白衣選擇了報複。

他表麵上遵從母親安排,成為了恭王的一柄劍,實際上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恭王謀逆,他不過火上澆油,偽裝身份加入魔教取得衛旻的信任,也是讓他恨的這些人能夠覆滅的更快一些,狗咬狗。

其實若無他的背後倒戈,對朝廷出賣了恭王的計劃,以魔教當時的實力,恭王說不定真能成事。可他怎麼能讓恭王得償所願呢?

然而太子還是死了,除了恭王想讓太子死,另外有人推波助瀾。這麼多年,杜白衣終於查明白了,那人就是淮王。

淮王的生母是皇後的婢女,與杜氏差不多的卑微,卻始終表現出了足夠的恭順,對皇後言聽計從,教導淮王事事聽從太子,才滿十四歲的淮王封了郡王之時就離開了京城,去邊疆曆練。在所有人看來,淮王從來沒想過要爭那個位置。

實際上若是恭王和太子兩敗俱傷,全都死了,那麼排行第三的淮王,一直恭順的孝敬皇後尊重太子的淮王,顯然是能得到最大利益的。便是一直沒能獲得太子的頭銜,也絕對是能穩紮穩打,逐漸手握實權,今上最寵愛的兒子。淮王越是不爭,越是得寵。

隻要熬到今上壽終正寢,年紀最長的淮王繼承皇位的可能性比旁人更高,甚至德高望重到壓過了嫡幼皇子的風頭。

“你和池越一起密謀尋找恭王寶藏,卻為何翻臉了呢?”衛斷情好奇問了一句。

杜白衣雙眼迷離的慘笑道:“池越那老匹夫光想名利雙收,又不肯自己出人出力。拿著這讓人上癮的藥威脅我,哄我殺了淮王,嫁禍給魔教。等著朝廷震怒,他再抖出淮王當年推波助瀾間接害死太子的證據,指出風家與淮王勾結,意圖將武林高手們騙去西北與魔教殺個兩敗俱傷,淮王才好在中原施展拳腳。姓池的那老匹夫,披著一張人皮,一件人事都不幹。這麼多年我與他虛與委蛇,也實在膩歪了。他這樣算計著我的那半寶藏,我不在乎錢,也要在乎這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