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
“噓。”
蘇青禾忽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氣息在周圍流走穿梭，一縷一縷，繞過擠在一團的人群，從指間眉梢拂過，留下痕跡，在心底激起漣漪陣陣。
“快走。”
魏子喻和吳湘語看她神情凝重，把想問的話吞回肚子裏。蘇青禾雖然其貌不揚，但是身材修長纖細，腿長跑得還快，魏子喻跟在她屁股後麵奔走，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穿過石板橋，鞋底沾了青苔有些打滑，魏子喻穩住腳跟，看蘇青禾跑的方向，竟然是朝著爺爺家。
“不見了。”
蘇青禾走到爺爺家門口，停下了腳步，滿臉疑惑。
“什麼？”
魏子喻和吳湘語都是一頭霧水。
“方才明明感覺到了邪祟的氣息，突然又散了。”
魏子喻插著腰，喘了幾口氣：“算了算了，再說吧，我先進去坐會兒。”
累死了。
剛走進歇在一張躺椅上，發現一個人彎著背立在櫃子前摸索什麼，穿了件白布背心。原來是爺爺回家了，魏子喻便招了吳湘語進來，問道：“阿公，你怎麼回來了？”
“哦。”爺爺應了一聲。他轉過身來，回答說：“羅老頭醒了。”
“醒了？”
吳湘語衝進來，坐在魏子喻身旁。
“嗯，是醒了，情況還不太穩定。”
蘇青禾背靠牆壁，摸了摸自己的如意乾川袋：“那他有說當時發生了什麼嗎？”
魏子喻想起了當時羅阿姨扭轉的頭部，突出的眼睛，流血的七竅……一陣寒意蔓上心頭。鹿巷村死去的人中，隻有羅阿姨不是猝死，死相極慘。而這詭異事件的唯一突破口，就是暈倒的羅爺爺。
“他說的含糊，我沒仔細問他。”
“爺爺你真的是……”吳湘語忍不住吐槽爺爺不幹正事。
蘇青禾用手捏捏下巴，沉思良久，又問道：“不好意思，請問您可以帶我去醫院看看他嗎？”
“行吧，你要問就自己去問吧。”
爺爺拍了拍褲上的塵土，輕咳兩聲，直起背來，打算帶蘇青禾過去。
吳湘語大喊：“我也要去1
“你不能去。”爺爺瞥了她一眼，拒絕道。
“為什麼啊？”
“羅家的小妹妹在樓上，她剛好，你得看著點她。”
吳湘語和魏子喻相覷一眼，詫異地問：“羅家的小妹妹？”
“記得照顧好她，別怠慢了人家小姑娘。”
說完，和蘇青禾離開了屋內，不見蹤影。
吳湘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坐在椅子上發了會兒呆，突然，猛吸了口氣，頓時恍然大悟：“哦原來是羅芳菲1
魏子喻翻了個白眼：“你才反應過來。”
“誒誒誒……”吳湘語瞬間和打了雞血一樣，囔囔道：“既然羅芳菲來了，我們快去看看她。她受了這麼大刺激，一定要好好安慰她。”
說著，拉扯著魏子喻的手腕，啪嗒啪嗒衝上二樓。
“你小心點1
老屋的樓梯已經陳舊不堪，木板都被蟲蟻啃食，蛀得缺了好幾個小洞。魏子喻踏在上麵，覺得搖搖晃晃，仿佛不注意就會滾到樓下去，十分不安全，她對吳湘語這種毛躁的脾性進行了譴責。
她很納悶，吳湘語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她好像睡著了。”
吳湘語緩下步子，一步一步靠近。
羅芳菲躺在床上，瘦小的身子隻占了木床三分之一的麵積。
“你別去煩她了。”
年幼，父母離婚，親眼看到自己母親的死相。
魏子喻有些心疼這個小姑娘，承受著超過年齡的痛苦。
本來，這些痛苦，要長大才會體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