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47章 第四十七章(1 / 3)

一向泰然自若的聞人翎在聽聞慧寂的這句話時, 麵色瞬間一變,他心神不寧地看向慧寂,他自詡聰明一世, 未料到身邊人竟然還隱藏著如此驚天的秘密。

聞人翎不著痕跡地打量起了慧寂, 前世隻覺得此人可能在拜入佛門前出身極好, 但他從未把他和皇室扯上任何的聯係, 隻因為慧寂的表現太過於平靜,即便是在聽自己手刃了當朝帝王後, 他也隻是擔憂地歎了歎氣,根本沒有對楚嘉熙的產生異樣的情緒, 所以聞人翎懷疑過無數人, 但從未在慧寂的身上起疑心。

聞人翎眼睫顫了顫,語氣沉重, “慧寂, 你前世到底是如何想的?在知道了我大逆不道的做法後, 你為什麼還能心平氣和的和我交流?你難道不知道, 我極有可能會推翻整個大楚皇室, 甚至我都可以稱上帝王!”

慧寂手邊的茶水已經喝的幹淨,他提起茶壺,嫋嫋的輕煙縈繞在他的麵龐周圍, 使他的眉眼愈發深邃,他吹了吹杯中的茶葉沫子,這種品相的茶葉, 在前十幾年前,自己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因為它不夠名貴,可是現在的自己, 完全可以做到再喝上第二杯。

太子之位所享受到的榮華與權勢,同時也有著常人想象不到的奢靡。

慧寂將聞人翎剛才所說的那番話,認真地想了想,很快,唇瓣勾起,神情放肆張狂,道:“我當膩太子了,就算你推翻了楚氏王朝,那也隻是他們不如你,改朝換代,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就算你當了這帝王,又如何?你配的上。”

聞人翎無奈一笑,撫著額頭,說道:“暫時別給我戴高帽子,改朝換代,我至今都沒有這個念頭。”

囡囡才聽不懂這兩個男子所討論的話,她小嘴長著,說著“啊呀啊呀”的話,她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對於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發絲,囡囡想也不想就伸手拽住了這縷發絲,使出吃奶的勁頭兒,用力這麼一扯,別看她圓溜溜的像個肉團子,其實力氣大的很,而且她下手根本不留情,管你是爹還是娘,她先玩個痛快再說。

“嘶,囡囡!你快鬆手,這個不能拽,乖囡囡,你就饒了你爹爹吧。”

聞人翎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剛浮現,就被囡囡的這一手給痛的頭皮發麻,他剛才想對慧寂說的話,也被聞人翎給拋在了腦後,現在首當其衝就是從囡囡的手中解救出來自己的頭發。

也就是在這時,聞人翎忽然就想起了妙妙,難怪她每次去抱著囡囡,都不會佩戴任何的首飾。

聞人翎皺著眉頭,實在拿自己的女兒沒有辦法。

慧寂看著這對父女,握拳抵唇,忍住他幸災樂禍的笑聲。

前世讓人聞風喪膽,殺人無情的聞人翎,此時卻是這個模樣。慧寂仰頭笑出了聲,一手搭在眼上,笑聲明朗。

這樣的他,才活的像個人,而不是前世那個冰冷無情的聞人翎。

聞人翎低三下四地在跟囡囡商量,但囡囡隻咧著小嘴笑嗬嗬地看著她爹犯難。

已經束手無措的聞人翎在聽見慧寂的笑聲後,臉色更是鐵青,恨不得用抹布堵住慧寂的嘴,看他還能不能笑出來!

等到夏妙然回到府上的時候,聞人翎的眼神讓她渾身不自在。

夏妙然怪異地打量著聞人翎,小聲地問道:“瑾瑜,你沒事吧?”怎麼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聞人翎抱著囡囡就往夏妙然懷裏塞,夏妙然捶了他一下,不滿地說道:“我去淨手再把首飾取下來。”

“妙妙,你快些!”

夏妙然敷衍地點點頭,倒是榴紅樂嗬嗬地說道:“奴婢還是第一次瞧見公子這麼無助的眼神呢。”

夏妙然接過她遞來的幹布巾,笑說道:“看來這個當爹的已經見識到他女兒的本事了。”

榴紅捂著嘴偷笑起來,夏妙然之前就聽陸焉說家裏正在鬧騰著,所以夏妙然在看到聞人翎這模樣後,就大差不差地猜到了真相。

“把囡囡給我吧。”

夏妙然有個把時辰沒見到囡囡了,所以她也是想的很。

沉甸甸的小肉球回到自己的懷裏,讓夏妙然格外想念這種感覺。她抬眸看了眼慧寂,點頭一笑,便和榴紅回了房間。

慧寂深深望了眼夏妙然,聞人翎幹咳了一聲,他促狹道:“亂七八糟的醋兒你也吃?”

聞人翎撇撇嘴,沒好氣地說道:“就你這樣兒?髒兮兮的,嘁。”

慧寂起身,也不客氣,說道:“你去給我買幾身衣裳,我想要梳洗沐浴。”

他一副命令人的口吻,真是太欠揍了,前世自己為什麼就沒懷疑他呢!

“陸焉!備上熱水,帶你的朋友去客房!”

陸焉自打回來,就在院子裏夾著尾巴不敢動,他是真怕聞人翎一個發火就把自己和那位給趕出去。畢竟自己現在隻是府上的下人,還沒見過哪個士家願意收留下人的朋友。

他就這麼戰戰兢兢地蹲在樹下,直到聽見了聞人翎吼聲,他竄得比誰都快,說道:“曉得了!公子!”

那位士子也不知道跟聞人翎在說些什麼,可別說漏了嘴啊。

聞人翎喊住慧寂,說道:“我可沒空讓人去給你買衣裳,你給我等著。”說罷快步走了出去,留著慧寂一人在。

陸焉見狀,探了探頭,隨後小心翼翼地來到慧寂的身旁,恭敬地問道:“您剛才跟公子聊了些什麼?我在外麵候了好久,也沒見您出來呢。”

慧寂側目而視,見他半蹲著,便拉著他坐在了旁邊的圓凳上,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不是在京城,我也不是從前的楚嘉琛,你不必對我如此卑躬屈膝。”

陸焉當即拒絕,說道:“不妥不妥”

他就算還想說什麼,也被慧寂淡漠的眼神給咽了回去,他憨笑著摸了摸頭,遲疑片刻,說道:“那就依您的意思吧。”

慧寂頷首,又道:“我剛隻是對聞人公子說我是個俗家弟子,剛從寺廟裏下山,身無分文所以暈倒在路邊,正好就遇見了從前的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