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3 / 3)

王超說:“這錢我會有辦法的,一定給你湊齊。”

醫生說:“像你這樣說話的多了,但我們這裏還是有明確規定的。”

我指著牆上“救死扶傷”四個字說:“你這都寫著‘救死扶傷’。”

醫生說:“是啊,但沒寫‘免費救死扶傷’啊。”

王超說:“好好,錢我想辦法,但胡醫生怎麼還沒來啊?”

醫生說:“是啊,這老胡也夠慢的,我打個電話催催。”

醫生打了個電話催了幾句,掛後說:“實在是不好意思,老胡和其他幾個醫生在打牌,今天還沒和過牌。老胡說這把牌不錯,等這把完了就過來。”

健叔說:“哪有這樣當醫生的!”

醫生說:“病也分個輕重緩急。”

健叔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就是輕的?”

醫生說:“你還能說話呢!”

健叔說:“我傷的是眼睛,又沒傷嘴。”

醫生說:“我們這裏的醫生都很有醫德的。如果來的人已經不能講話了,肯定三分鍾裏就過來了;不能站著的,大概五分鍾到;像你這種還能站著講話的,等一等又何妨呢,就當在等救護車吧。”

聽完這話,健叔差點氣絕。

王超湊上頭說道:“跟你們牛院長打個電話,說我是他朋友。”

醫生不信,道:“我們牛院長叫什麼名字?”

王超說:“牛愛民。”

醫生說:“你叫什麼名字?”

王超說:“你告訴他,我爹叫王法,我是他兒子,叫王超。”

醫生說:“胡說你爹就是王法。我怎麼知道你爹是什麼!”

王超說:“你眼裏還真是沒有王法。你讓你院長給我打!”

這時候,胡醫生姍姍來遲,但臉上洋溢著春風,明顯剛才那把是和了。

胡醫生招呼健叔躺下。這時候健叔尷尬地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能睜開了,但是好在臉上還鑲嵌了幾粒玻璃碎片,才顯得不虛此行。進行了簡單的消毒以後,我們三個走出了醫院。

在慢悠悠開回去的路上,王超說:“健叔,你看,他弄斷你腿,我弄斷你手,我以為這次你是不甘落後啊,自己弄瞎自己一隻眼睛。”

健叔說:“是啊,剛才我嚇死了,以為自己真要瞎了。”

我說:“你這幾個月就沒有健全過啊。虧你還叫健叔。”

健叔說:“名字都是代表願望,沒有才去願望。我從小就倒黴。”

我謝過王超,問:“你爹是幹嗎的?”

王超說:“我爹是公安局長。”

我和健叔一哆嗦,說:“公安局。你怎麼以前不說。”

王超邊換擋邊說:“主要是說出去不光彩。我一說爹是當官的,同學們就以為我是貪官的兒子。在外邊混的時候一說吧,全都是來求我幫忙說個情把他哥們給放出來的。”

健叔說:“是啊,當官好啊,當官有賺頭啊。”

王超說:“我爹可是清官。”

健叔說:“沒說當官的就是貪官,你緊張什麼啊!”

王超更緊張了,說:“我爹要是貪,我早就在國外讀書給他洗錢了。你看,我這不是還在國內嘛!”

健叔說:“沒說你,小夥子。”

窗外的景物慢慢地逝去。這速度又舒服又安全。我感覺自己已經老了,在我還沒學會開車的時候居然就已經不喜歡速度了。這速度和我少年時坐的公共汽車一樣,可以讓我思考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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