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瑜瞧瞧將大哥扶起,湛琢卻仍是不動如風地站在那裏:“還望王爺恕罪,屬下有命在身,還請王爺將極樂丹交出來。”
心魔簡直都快被他給氣笑了,上前一腳踹在他的身上,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好你個湛瑜,將一個外人的話記得如此牢靠,將本王的話便當作耳旁風了不成!滾出去!”
說話間怒目而視,儼然已是氣到了極點。沒想到那個潑婦人都走了老子還要受她的氣!
一連憋悶了好幾個月,如今這極樂丹好不容易握在了自己手裏。
這種東西就是不看見還好,一看見便就像是火星子落到了茫茫草原,風一吹動便就頃刻間摧枯拉朽地燃燒整片草原。
心下正煎熬著,偏偏這群不長眼地仍舊巋然不動地立在房中。
想著便就抬手抄起一個花瓶就往他腦袋上砸去,湛琢見狀心下一橫竟閉眼準備生生挨上這一擊,窗外聞聲趕來的桂影見狀立時驚呼出聲,院子裏趕來一群人,神色大駭看著眼前這一幕。
隻聽得砰地一聲脆響,瓶子應聲滑落,湛琢想象中的痛苦沒來,取而代之的是拾硯擋在了自己麵前。
鮮血登時噴湧而出,瞬間就滑落滿臉。
一瞧見拾硯那副搖搖欲墜地可憐模樣,湛琢登時就慌了,陳伯見狀立時就要趕進屋內,桂影尖叫著也要闖了進來,屋內屋外瞬間亂成一片。
賀元闌見狀也是心一咯噔地便想衝過去看,但架不住心魔如今念頭太盛,理智漸漸消弭,終是拗不過他。便見心魔趁亂不著痕跡地將瓶子裏的藥一下子給盡數倒出攥在手裏,趁其不備便就手腕一抬,便欲塞進口中。
說是遲那時快,就在手腕抬起的那一息之間,拾硯竟又跟個泥鰍似的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二話不說地抬手便又往賀元闌臉上捂去。
手指之間血腥之氣彌漫,任憑心魔再怎麼掙紮拾硯亦是死活不鬆開。
周圍人見狀立時蜂擁而上將王爺手中的極樂丹給盡數奪了出去,拾硯疲憊地倒在地上,終是鬆了口氣,緩緩闔上了眼。
幸好,這一次,他終於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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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蕭瑾瑤原本是打算快馬加鞭地從南梁汴京趕到北齊上京,縱使一刻不停,少說也得要耗上個七八天,蕭瑾瑤掐指一算,這一來一回時間上怕是來不及了,幹脆就在這南梁邊城沛城這尋了家客棧半路上蹲守著。
期間還不忘打聽下汴京的消息,茶餘飯後坐在小茶館裏聽人家嘮嗑。
她本就是個話多的,同誰都能聊上兩句,端著盤瓜子就加入了大爺們的聊天隊伍裏。
“……你們可知道最近汴京城裏出現了件奇事!那位呀,竟重返人間了!”
嘖,這話說得就很有水準,一下子將蕭瑾瑤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擰著眉像模像樣地接話道:“誰呀?哪位呀?”這神神叨叨的,跟天神下凡似的!
還不待那人答複,便又有一老大爺接過了話頭:“這位你都不知道!想當年大家都說他是神仙座下的童子轉世,投胎到咱們這梁國造福來了!”
“可不是!在位期間減賦稅,抓貪官,都說他是咱們老百姓的福星呢!”
還童子轉世?還福星?
“誰呀這是?”蕭瑾瑤聽得迷迷瞪瞪的,抓貪官?賀元闌的英雄事跡就這麼傳開了?可這福星聽著也不像啊,就那貨那副一臉衰樣,說是個喪星都不為過。
眼瞧著這周圍不少人都翹首以盼著,老頭兒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地滿足,咧嘴一笑宣布出了答案。
“都沒聽說過吧?這太子……死而複生了!”
話音一落,一圈人皆發出驚呼,可要論這嗓門最大的,還是非蕭瑾瑤莫屬。
“那太子都死了六年了,墳頭草都恨不得有我人高了,就這還能活呢?!”蕭瑾瑤眼睛瞪得比銅鈴大。
老頭兒嗔怪地看她一眼:“說什麼呢!咱們太子可是童子轉世,一出生就不同尋常,前麵幾年許是被神仙召回去辦事,這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保不準就是辦完事回來了!”
蕭瑾瑤向來對這些怪力亂神地說法嗤之以鼻,聞言眉心一擰,卻仍是不依不饒地詢問真相,在聽說太子是千真萬確死而複生以後,蕭瑾瑤一時間怔愣在原地不知是哭是笑好。
笑的是太子既在,賀元闌謀殺兄長的大帽子終於可以摘下了。可……他這一回來,讓這剩下幾個還唱什麼戲?好不容易鬥倒了老二,又抓住了老三的把柄,待蕭瑾瑤成個親回來,下一步就是擺治那個肅王,然後就可以快樂地扶持這病秧子上位,待到了九五至尊的位置上,看誰還敢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