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起床氣很大!(1 / 2)

“靖德候”府世子汪啟銘,字浩之。嬴容抬眼,十八連枝的燈台中燭火通明,映照出他俊美清寒的麵容,然那溫暖的燭光卻映不進他幽黑深邃的瞳子裏。被嬴容目光幽幽的看著,“靖德候”府世子汪啟銘莫名感到身上冷,他默默搓了搓手臂:“行吧,你既然想好了要這麼幹,別後悔就行。”“浩之,”嬴容目光凝在燭火中忽就“劈啪”作響爆起的一點燈花,聲音輕輕,“你同‘南安候’嫡女的婚事真就沒了轉圜餘地?”聞言,汪啟銘神色一僵,目露了黯然,強扯了扯唇,扯出一抹苦笑,不無寂寥澀然道,“我如今這般處境……南安候也是怕女兒嫁給我跟著吃苦受罪。”嬴容定定的看著他:“那麼她呢?你二人青梅竹馬,多年的感情,她可也同意南安候退婚?”良久,汪啟銘啞澀的聲音響了起來:“之前南安候露出退婚之意,我想法子見過她一麵,她憔悴的很,隻是哭……”雖隻哭無言,卻也表明了態度。汪啟銘咽下心頭苦,揚頭強笑道:“罷了,我不願逼她,便如南安候所願吧。”若是她人心已不甘情已不願,便是強行留住這自小定下的婚約又有何意義?!嬴容抬眼,靜靜看著窗外那一輪清冷的彎月,目露恍惚,似喃喃,又似說與人聽:“她說,若是彼此情投意合真心相愛,該是共擔風雷共享榮辱福禍與共,又怎會前怕狼後怕虎的畏懼這刀風劍雨艱難險阻……”“啊?”汪啟銘一怔,“誰?”“她還說,”凝望著彎月的羸容,淡漠恍惚的目光裏忽就有了溫度,似溫暖了月光籠罩下的清冷寒涼,“她情之所至,為愛癡狂,奮不顧身的闖龍潭虎穴嫁給了我,她父親明知我不為帝喜,卻因寵女失智,求下那一道賜婚聖旨,任聞氏一族泥足深陷……”汪啟銘默了默,眼底裏的苦澀更重:“若是她也肯這般對我,我定不會答應退婚,哪怕刀山火海,我也要拚力一闖!”聽在耳的嬴容忽就輕笑出聲,笑得沉重又悵然:可他,到底是負了聞灼灼。******清晨的第一縷晨光尚未及將濛濛薄霧驅散,早起的鳥兒第一聲脆鳴將將響起,兩位衣著板正神色端肅的長禦女官已站到了十七皇子妃的主院臥房門前。捧著“戒尺”,昂著下巴的辛長禦冷眼看向守在門前的侍琴和侍書二人,語氣沉沉道:“今日是臣等教導十七皇子妃禮儀宮規的第一日,不敢有怠,可卻久等十七皇子妃不至,不知這教習的第一日十七皇子妃何故遲至?”侍琴沒搭理對方,卻抬頭看天,嘴裏兀自道:“這天才剛蒙蒙亮啊,時辰是不是太早了些,往日裏這個時辰殿下也還沒起身去晨練呢?”一旁同樣不苟言笑的劉長禦睨了眼侍琴,揚聲道:“大膽,你個小小侍女竟敢如此無禮,麵對宮中長禦女官,就是這般回話的嗎?”侍琴心有冷笑,回轉目光剛想說話,侍書已上前一步,朝兩位長禦曲膝行禮,慢聲細雨道:“劉長禦息怒,奴婢這就去侍候我們娘娘起身。”劉長禦不由和辛長禦互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裏的驚訝:這位十七皇子妃心可真大,明知我二人入府來者不善,還敢趴窩睡著呢?劉長禦一板一眼:“都已這個時辰,當家主母還沒起,眾侍妾也不來給主母請安,果然是上行下效,皆沒有規矩!”侍書微微一笑,笑得得體又無害,又是福身一禮:“回兩位長禦,我們娘娘心性寬厚,不忍眾侍妾早晚請安多有辛苦,所以便免了侍妾們平日裏的早晚之禮,隻逢初一十五來請安便可。”侍琴在旁邊點頭:“我們娘娘說,侍妾們隻管服侍好了殿下便好,伺候好殿下,早日為殿下誕下子嗣可比早晚請安來得更重要。”劉長禦:“……”嗬嗬,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說好的聞氏女嫉妒成性呢?辛長禦聲音越發冷硬了幾分:“規矩體統是規矩體統,伺候殿下是伺候殿下,如何能混為一談,這十七皇子府裏的禮儀規矩是該好好的立一立了!”侍書又是屈膝一禮,真誠道:“辛長禦教訓的是,奴婢這便去請娘娘起身。”侍書去得快回來的更快,麵上帶了幾分尬色,聲音弱弱道:“娘娘說時辰還早,再過一個時辰自會去‘北苑’書房,如此,兩位長禦……先請?”聞氏女這是明晃晃要趕人?!聞氏女這是要給她二人個下馬威?!辛長禦微眯了眯眼,眼底裏滑過一抹陰暗笑意,捧著“戒尺”的手倏地緊了緊:好,那便看看是誰給誰下馬威,要知道,她二人可是奉太後娘娘懿旨,奉旨懲戒!“不過第一日十七皇子妃就如此的目中無人,這是要公然抗太後娘娘懿旨不肯受教嗎?”眼見兩位長禦冷哼一聲,吐出句重話後抬腿就要進門,侍書忙上前作勢相攔,語帶怯怯更含了焦灼:“兩位長禦,我家娘娘並非不肯學禮儀宮規,實是這時辰太早了些……”轉而又壓低了聲音悄悄道,“我們娘娘有起床氣,起床氣——很大!”會打人的那種!顯然,這兩位聽明白了侍書話中之意,辛長禦卻不為所動,眼底裏則露了興奮色:敢動手打人?嗯,是出身武人家裏的聞氏女能幹出來的事,如此,正好!倒是劉長禦,微露遲疑慢了辛長禦一步。紫檀木的雕花拔步床上,帳幔半掀,露出聞灼灼白的發光精致美如畫的一張小臉兒,酣睡中的她嫣紅的唇瓣微張,正打著小呼嚕,長長羽睫偶爾輕動一下,似撲閃羽翅的靈蝶,更有幾縷散落的黑發搭在嫣紅唇邊和露了些許內裏風光曲線優美的大半截鎖骨上……嘖嘖,還真真是個惑人心的美人胚子!辛長禦看在眼中,嘖在心裏,平白的就生了嫉美妒色的惱意,站定床邊的她重重咳了聲,沒驚醒床上的人兒,強加存在感的她又重重咳了兩聲,不失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十七皇子妃,這都已是寅時……”“閉嘴!”床上的人似被吵得不勝心煩,閉著眼含了絲晨啞的聲音不耐道,“別吵我睡覺!”眼見緊了小眉頭的聞灼灼喝止出聲後便又歪了歪小腦袋蹭了蹭臉下的錦枕又睡了過去,自覺被挑釁了的辛長禦抓住手中的“戒尺”就朝繼續入睡的聞灼灼打去。見辛長禦竟然真敢舉起手中“戒尺”打自家小娘子,唬了侍琴一跳,旋即怒不可遏的她搶步上前欲攔,豈料動作更快她一步的侍書猛撲上前伸手硬生生挨了這一“板子”。“啪——”的一聲,這一下子聽著都令人感到肉疼。侍書嫩白的手背上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侍書……”眼睜睜著侍書挨了打,侍琴不幹了,擼袖子就要動粗,卻聽侍書受了驚嚇帶了哭腔的聲音顫聲道:“辛長禦,你,你竟然動手打我們娘娘,你,你怎能如此?”盯緊了聞灼灼,卻一擊不中的辛長禦涼薄的唇微挑,笑得不屑又森然:“十七皇子妃貪睡誤學,臣不過是奉懿旨懲戒!”話未落,一把推開侍書,厚重的“戒尺”又重重落了下去,目標直指聞灼灼薄薄錦被下的酥胸。打在私密處,她聞氏女隻要還要點兒臉就不敢將傷示人!“啊——”侍書尖叫。“住手——”被侍書悄然伸手死死拽住的侍琴急的大喊。不遠處十八扇的屏風後忽就悄無聲的探出了兩顆腦袋,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吵死了!”似被徹底驚醒了的聞灼灼不耐的睜開眼,正對上目光森冷卻又閃現著亢奮色的辛長禦舉“戒尺”狠狠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