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衣裙沾了水就容易透,牧真收了目光,人交給小流兒掉轉頭就走了。
小流兒這才感到抱歉,連聲對不起,舉起水桶擋住她的胸口,將她送了進去,又是打水,又拿換洗的衣服,給她擦洗了一遍。
因為一時衝動,心中愧疚,倒是減輕了不少敵意。
小流兒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與她閑話家常,聊了起來。
多年未見,分外想念,白玨對
小流兒向來就跟對小妹妹一樣,不像對牧真,總是戲耍他,也就好好的同她說話,詢問這些年過的如何。
二人聊的分外投機,中午又一起用了午膳,直到顧長思考完試,才起身告辭。
牧真忙完雜事,匆匆趕回來,張口便問,“如何?”
小流兒說:“什麼如何,挺好一姑娘,姐夫要是喜歡就喜歡吧,反正比那個閔心機強!”說完似乎又覺得對不住阿玨,歎口氣,“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玨姐,何苦來哉!”
牧真:“你就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小流兒停了停,眉頭一皺,“奇怪的是你吧?人就是一年輕漂亮姑娘,你非死揪著人不放,你什麼意思?我曉得了,男人都愛新鮮好顏色,你是嫌我老,借著姐夫的事來暗示我是吧?”
牧真:“……”這女人怎麼一上年紀就越來越蠻不講理了呢。
眾人還未回到顧府,迎麵就遇到了顧容瑾。
這次白玨沒有趕馬車了,小六子死活不讓,王遲趕車,他指路。
顧長思打開車簾,問,“爹,您去哪?”
顧容瑾微笑,“我來接你們回家。”
顧長思也不知怎麼想的,回頭衝懶洋洋靠在車廂的白玨說:“我爹特意來接我和你回家。”
白玨眼皮子都沒掀,“嗯。”
顧長思:“你要不要和我爹打聲招呼?”
兒子表現的這般明顯,她要是再裝不懂,就太假了。
“長思,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那麼多。我和你爹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哦,”顧長思肉肉的臉垂下來。
白玨閉目養神。
顧長思忽然又湊上來,極小聲道:“師父,金誠所至金石為開。”
白玨睜眼:“什麼?”
顧長思:“就像我經常懷疑我不是我爹娘親生孩子一樣,師父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都看見啦,所以我爹一定會對你負責的,他是正人君子不會做背信棄義,始亂終棄之事。”
白玨:“你看見什麼?”難道是住一個屋讓這娃誤會什麼?
顧長思神秘兮兮的伸手摸了摸唇
。他爹唇上有傷,他瞧得真真的。
白玨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耳朵悄悄的紅了,她都忘了這茬了,怎麼又提醒她!
一直到了太尉府,顧容瑾等著他們下了馬車,白玨耳朵都還是紅的。看來一路上心裏都不平靜。
不過顧容瑾卻是注意到她衣服換了,忽然拉住她,“你見到小流兒了?”
白玨一頓,“你怎麼……”隨即順著他的目光落在胸口的衣襟上,小流兒的衣服都有一個顯著標識,會在特定地方繡上流水樣花紋。
說來這個特有的標識也是白玨送她的。白玨有送人見麵禮的毛病,當時剛巧遇到一位刺繡大師,尤擅製作花樣。白玨正苦於認了個新妹妹不知該送什麼禮好,剛巧得知小流兒喜歡刺繡,便托了這位大師給小流兒特意設計了她的專屬標識。
當時隻當是孩子們玩樂的把戲,不想卻保留至今,成了獨屬於思念某個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