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玨一聽這話就火大,他是拿她當小孩子嗎?這點分寸都沒?心口火起:“我的東西,要你管!”
顧容瑾的表情是想生氣的,可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忍住了,笑了下,“你要是喜歡,府裏什麼沒有?就算統統都不喜歡,我也可以給你打一副一模一樣的。”
白玨側過半邊臉,靜靜的看著他。
顧容瑾不動聲色,回以同樣的眼神。
白玨:“顧大人,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顧容瑾的氣息整個的冷了下來。
白玨氣死人不償命:“我答應了夏迎春我要考慮考慮。”
顧容瑾垂下頭,半晌,語調艱澀暗啞:“你就算同我置氣,也沒必要作賤自己。”
白玨:“顧大人這句話實在可笑,若按年齡算,我都已經三十了,夏迎春才二十三,誰占了誰便宜,還不一定。”
顧容瑾:“他喜歡男人。”
白玨:“我以前也沒少被人罵糙爺們。”
顧容瑾:“別同我慪氣。”
白玨:“別給你自個臉上貼金。”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顧容瑾冷靜了片刻,手指快速的敲擊桌麵,停住,又像是恢複了元氣般,方才若隱若現的戾氣也消失不見,仍舊固執的朝她伸出手,麵帶微笑:“給我。”
白玨:“不給。”
“好,”他一點頭,站起身,“早些睡吧。今晚你想睡主院還是長思那?”
白玨隱隱感覺到顧容瑾最後那個“好”字是帶了情緒的,不過她也沒往心裏去,隨心而為,就是覺得
這樣做,出氣!至於深層次原因,不想深究。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出問題了,夏家主母親自來討要那把篦梳,嘴裏說了許多告罪的話,然後又偷偷看她,悄無聲息的連歎了好幾口氣,很惋惜的樣子。
當日,顧容瑾就坐在廳堂上,一言不發。
白玨本就沒當真,然而顧容瑾來了這麼一手,她莫名就火冒三丈了。
“定情信物是你兒子送我的,要拿回去,讓他自己來拿。”白玨丟下這句就走了,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半個時辰後,顧容瑾去敲白玨的門,白玨沒理。
到了傍晚,白玨發現她的梳妝台上,亮閃閃的堆滿了東西,走近一看,全都是篦梳,金的銀的玉的銅的木的,有做工精致的,也有造型粗獷怪異的,總之花樣百出,琳琅滿目。
顧容瑾站在門口同她說話:“我知道連翹的母親是誰了,文宗二十年入宮的一名小宮女,良家子,辰州人氏。連翹那個後爹也曾是宮裏的一名侍衛。”他聲音壓得低,“你讓我進來,我慢慢同你講,別讓孩子們聽到了。”
白玨豎起一隻耳朵。當年施太醫之所以遇害,就是因為太子一位寵妃難產不治身亡,太子一怒之下,血腥殘暴的將一宮的宮女太監穩婆都殺了,連太醫也未能幸免於難。當初劉皇後為了替兒子隱瞞,很是運作了一番。
話說回來,太醫和宮女……
怎麼想,也是死罪啊。
不過侍衛和宮女又是怎麼回事?
白玨靠在門口,抓心撓肺。
豈料,顧容瑾是耐心本心,她不開門他就不再張嘴了。
又過了許久,白玨忽然拉開門,顧容瑾溫和一笑,正要去拉她,白玨讓開一步,冷著臉往顧長思房裏去。
顧容瑾站在原地沒動,仰頭望向蒼穹。
不一會身邊多了個人,與他同樣的姿勢仰天望月。
“那個凶女人把我趕出來了,”小白花說。
顧容瑾:“叫姑姑。”
小白花:“顧爹,你喜歡她嗎?”
喜歡,喜歡了很多年。
似
乎是年歲大了,“喜歡”這兩個字已艱澀到羞於啟齒。
小白花:“不喜歡就不要拆散她和小夏嘛,悍婦和懦夫倒也很般配。”
顧容瑾背在身後的手,緊了緊,“別胡說。”
小白花:“我沒胡說。老顧,你到底是在擔心害怕什麼啊?”
顧容瑾低下頭看他,一臉審視。
小白花大概是受不住顧容瑾這般目光,抱住頭,蹲下身:“哎呀,我招了,這話不是我問的,是我大哥讓我問你的。”
當夜,白玨一直在顧長思的屋子待到天快亮才出來。他的經脈被溫養的很好,就算是貼身伺候的人都能明顯的看出他瘦了好多。
小白花問她,有沒有一種藥吃了能快速減重。
白玨想了想,還真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剛巧顧長思的治療告一段落,白玨隨便抓了一些銀兩往懷裏一塞,跟碧玉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也沒說去哪裏,隻說自個出門采個藥,短則半天慢則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