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子再三催促,蕭遠抹了抹眼中的眼淚,緩緩拔出了青花劍。當即又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弟子不孝。”把牙一咬,閉上眼睛,一劍刺入天璣子心髒。
天璣子展顏一笑,伸手摸著蕭遠的臉:“好孩子,把師傅的骨灰灑在......灑在天霞山斷劍崖下......”說完,便緩緩閉上了眼睛。蕭遠撫屍痛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女子將他扶起,勸慰道:“人死不能複生,且莫太過悲痛。”
蕭遠呆呆地說道:“我自幼父母雙亡,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欺負我。可是師傅第一次見我,便收我為徒,教我本事,於我有再造之恩。他不嫌我窮,嫌我笨,而我......我卻親手殺了他......嗚嗚嗚......”
女子看著他,不知為何,竟是一陣心疼,忙把他攬在懷裏:“你要振作起來,道長在天上看著,也不希望你如此悲痛不是麼?況且,道長生前,你答應他什麼來的?”
蕭遠離開女子懷抱,擦幹眼淚:“是了,我答應師傅把他的骨灰帶回天霞山。”
蕭遠背著天璣子,來到河邊的一塊空地上,找了些柴禾,就在那裏將天璣子火化,再把他的骨灰放進一個酒壇裏。女子遠遠看著蕭遠坐在遠處,也不去打擾他,隻是看著他發呆。
“死丫頭”這時,背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女子轉身,隻見一個滿臉皺紋,拄著龍頭拐杖的老婆婆走了上來。那婆婆雖然滿臉皺紋,白發蒼蒼,卻還有一雙大眼睛,十分漂亮,想來年輕時候必然也是個少見的美人。
“婆婆!”女子叫了她一聲。
婆婆笑道:“讓你去抓男人,你卻在這裏照顧這傻小子。”
女子俏臉一紅:“婆婆要我抓那些負心薄幸的好色之徒,但這呆子卻不是那種人,所以害他不得。”
婆婆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話。上前來幫她理了理散亂的秀發,這才開口道:“我這幾日要去一趟東海,怕你三舅找來這裏,你就在此等他,哪裏也不要去。”
女子十分欣喜:“好啦!我一定乖乖在這裏等三舅的。”
婆婆歎了口氣漸漸轉身走進樹林:“你要記住,人妖有別,切不可陷得太深,違犯天道戒律,亂了輪回,必然生不如死。”
女子隻是一個勁兒點頭,心裏卻在想:什麼狗屁天道,什麼狗屁戒律,我便硬是要與心愛之人在一起,看它能把我怎樣。
這時,蕭遠抱著骨灰站起身子,就向村口走去,女子便悄悄地跟在他身後。蕭遠進了村,回頭看去,女子在遠處停下。便對她喊道:“你不進來坐坐麼?”女子望了望遠處榕樹上的鎮妖符,搖了搖頭,高聲喊道:“我不去了,你有事便到河邊的小樹林找我,記住,我叫芊芊......”
蕭遠對她揮了揮手,便回了屋子。
第二天一早,蕭遠在屋中練了一遍歸元訣,忽然一人在敲門。蕭遠打開門,隻見一個村民遞來一張請柬,赫然真是江雪生與阿麗的訂婚宴。蕭遠關上門,忍著眼淚,便把那請柬扔在了地上,心中悲痛欲絕:“阿麗啊阿麗,你當真如此絕情麼?”轉念一想,便又怪自己不夠主動,才會讓江雪生有機可乘。可是他自己孑然一身,能給阿麗什麼呢?如此思來想去,想來思去,便覺頭疼欲裂。忽然抓起請柬,就向訂婚宴的地方跑了過去。
來到江家院子,早是熱鬧非凡,不過江衝夫婦早已遠處避難。這裏一切都是江雪生做主,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
蕭遠來到一個角落裏坐下,舉起酒壇子便大喝起來。
不多時,江雪生牽著阿麗向眾人敬酒。來道蕭遠身邊的時候,他已經酩酊大醉。
“阿牛哥!你別喝了!”阿麗奪過了蕭遠的酒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