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躺在床上,看著蕭遠的背影,忍不住心裏嗔怒,罵了他一句:“呆子就是呆子......”
卻說蕭遠一路勞頓,也十分困倦,不多時便昏昏睡去。迷迷糊糊之中,隻見他來到一座高峰之上,四顧一看,下方雲霧繚繞,便是雄鷹都還要從腳下飛過。蕭遠這一看,真個心膽俱裂,顫巍巍地坐在山峰頂端,一動也不敢動。須臾,身後一聲歎息響起,蕭遠轉過身子,隻見那邊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那老者身形佝僂,卻麵色紅潤,眼睛炯炯有神,蒼白的胡須垂胸而過。又見他身上穿著一身灰衣長衫,在風中衣袂飛舞。老者左手撫須,右手托著一條魚竿,正在那裏釣魚。一條細線從竿頭垂下,深入雲層之中,不知落在何處。
蕭遠有些奇怪:“老前輩,你怎麼在天上釣魚呢?”
那老者微微一笑:“心若有魚,無處不釣。”說完,隻見他猛然收竿,那竿頭的線忽地飛上高空,也不知飛了多久,一條金黃色小魚這才從線端出現,老者輕輕將其接入手中。蕭遠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那線竟是直接落到山峰之下的河裏的。
蕭遠拍手道:“前輩釣魚之法,令在下好生佩服。”
老者轉過身,將那魚兒拋下山峰,這才對蕭遠道:“今日你在街上舍命救人,就不怕那狼精把你吃了?”
蕭遠料不到他竟然知道白天發生的事情,吃驚之餘,還是回答道:“怕自然是怕的,但是我更怕他吃了那孩子。”
老者撫須望著他,禁不住微笑著點了點頭:“看來小三未看錯人。”說著放下魚竿,又道:“倘若我這裏有一個製伏狼精的法子,你學是不學?”
蕭遠一想起狼精吃人的情形,是又怕又怒,此時聽這人一說,哪裏不願意學,忙向他磕了三個響頭:“請前輩賜教!”那老者撫須笑道:“那廝怕火。”
“火?”蕭遠不解。
老者道:“我說的火,自然不是尋常之火,是三昧真火。”當即一揮袖袍,念動真言,手中頓時燃起一團明豔之火。隻聽老者繼續說道:“何謂三昧,即為精火、氣火、神火。心主神,腎主精,氣海主氣,但將這三火合並,就成三昧真火。這火由念而發,由念而熄,隨心隨意,隨影隨形。”說到此處,隻見他掌中火焰倏忽間化成一道人影,人影一晃,忽地又化作一隻獵鷹,果然變化無窮。
老者一收手掌,那火焰頓時熄滅,便對蕭遠道:“你附耳過來,我將心法秘密傳授與你。”便將三昧真火導氣之法一一講解,又傳了他一套心法口訣。蕭遠半懂不懂,卻也不甚著急,暗想,我愚笨不通,醒來之後便與芊芊一起琢磨,她聰明絕頂,必然能成。當即又拜了一拜老者:“前輩如何稱呼?晚輩必當永記此教導之恩。”
老者“哈哈”一笑,往蕭遠屁股上一腳踹去:“下去罷!”蕭遠“哇呀”一聲驚叫,身子墜落到雲霧之中,這一驚非同小可,猛地從地板上跳了起來,口中大喊一聲:“摔死我了。”芊芊也被他驚醒:“怎麼了?”
蕭遠便將剛剛做的怪夢與她說了一遍,芊芊大喜過望,知道有高人故意暗中指點。幸好蕭遠雖然性子愚鈍,但記憶不差,還將那三昧真火使用之法牢牢記住。芊芊按照蕭遠所說之法,試了一遍,隻見她掌心冒煙,卻不起火,便有些失落,對蕭遠道:“我體內陽氣不足,無法練成。”當即教導蕭遠練習,二人一夜未眠,到得清晨已有小成。
就在這時,街上忽然驚呼連連,混亂不堪。二人打開窗戶向外看去,隻見狼精果然去而複返,橫搭著鐵棒,站在街心叫嚷:“昨天與我說話的小子速速出來領死。”
原來他回去一想,都沒跟蕭遠交手,自己為麼要跑?又想起蕭遠身邊還有個女妖,更覺不對。中土的道士素來與妖界水火不容,豈能同路?況且昆山老妖曆來有百年未敗的傳說,這小子眼看不到二十,豈能是老妖敵手?想通這三點,覺得自己被耍了,當即決定回來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