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旬的座位換到了窗邊,也被晨光打亮。但他懨懨地撐著臉,有些心煩意亂,半點也融不進這氣氛裏。
陳諒當然知道他為什麼失落,分離許久,想必回校前心中一直熱切,回來後最想見的人卻不在。
不管如何還是應該告訴他真相,至少讓他不會為對方的身體擔心。
陳諒主動找他把實情和盤托出。
時隔三秒。
“你的意思是,確實是裝病。雖然我一個多月沒露麵,她還是坦然賴在家裏了?”新旬淡淡地反問。
“不……我好像沒有……”陳諒想進一步解釋時對方已經離開座位,也沒來得及聽他後半句話,“沒那個意思。”
此後幾天,行走的蘑菇雲就成了常態。
陳諒無奈隻得求助於柳洛川,讓她勸勸。
“我能怎麼辦?我和他提起溪川,他一副死人臉地‘嗬嗬柳溪川是誰’,我怎麼接下文?”遭到柳洛川攤手以對。
雙方一番吐槽憐憫,最後也沒拿出切實可行的勸慰。
“隨他去吧,他總不能衝去我家。”洛川說。
“……他好像知道你家地址。”
不幸中的萬幸,新旬沒有找上門去。溪川依然在家沉迷學習無法自拔。
期末考試是全年級打亂分班。
新旬懊惱忘了提前問清柳溪川的考場,一到課間就挨個教室門口轉悠,接連找了兩天,連柳洛川也沒找到。最後一天放學後,雖然覺得已經希望不大,男生仍邊喝咖啡邊在走廊逛,還抱著一點僥幸――溪川那麼懶,再加拖延症,收拾東西一定慢。
要等到返校日再見,中間又要隔好幾天。正想著。
溪川突然從身邊一個教室裏衝出來,邊跑還邊朝裏麵喊“哈哈哈來打我啊”。
新旬反應快,及時刹車停住,才沒和她撞個滿懷。但到底是嚇了一跳,手一抖,咖啡罐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出很遠,好在已經喝到瓶底。
所有的題目她都會做,算著分數錯了幾道,一切盡在掌控,幾個月來的緊張一掃而空,此刻才如釋重負,自然是有點雀躍。
新旬卻不知道這麼多內情,隻看她的雀躍,氣不打一處來。
溪川抬眼也看見了他,笑容中又多了點驚喜,“呀!你怎麼在這兒?”
男生怔了怔,千頭萬緒彙成一腔憤怒,氣得撿起咖啡罐轉身就走,路過垃圾桶扔進去時還不忘製造點噪聲表示抗議。
這算什麼啊?找了她好幾天,她卻在這裏“哈哈哈來打我”,完全沒把你放在心上。
近兩個月沒見麵,她也不見得對久別重逢有多期待,還“你怎麼在這兒”?你說我怎麼在這兒?
越想越氣,新旬加快腳步。
溪川飛奔著跟上來,甚至沒意識到他在生氣,推了推他的胳膊,“怎麼了?不認識啦?”
不認識你個大頭鬼啊!
新旬氣得停下來,麵對她,想凶她一凶,卻又說不出口。自己對柳溪川的在意指數:0,柳溪川對自己的在意指數:0。完全不對等,說出來自己都覺得丟人。
新旬說不出話。
溪川眨巴眨巴眼睛,鄭重地開始自我介紹,“我是柳溪川啊!”
她還真以為不認識了……
新旬翻著白眼,“兩個月沒見,你就沒想著放寒假前和我見個麵嗎?”
“哦,沒想起來。”女生撓了撓頭,“你知道我記性有時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