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合情合理,新旬絲毫沒有戒心。
“你想要蛋卷還是薯片?”陳諒從玄關朝客廳探頭問道。
“薯片。”新旬放下手柄站起來。
陳諒往他的方向扔過去一大盒蛋卷。
溪川換拖鞋進門後第一眼,看見一個懷抱蛋卷的無奈的新旬。
“你們早上吃了什麼?”女生問。
“空氣。”新旬加深了一點他的委屈。
陳諒提著袋子跟進來,“大熱天的,誰願意進廚房開火做飯啊。”
“溪川。”姐姐說,“她不僅開火,還開烤箱做了蛋糕,我特地放在袋子裏一起帶來了。”
一直戳在原地的新旬聽到這裏才上前幾步從陳諒手中接過一個塑料袋,“這個嗎?”
長方形紙盒打開,裏麵有八個堆疊著彩色糖霜的紙杯蛋糕。
男生迫不及待地掏出來咬一口,咽不下去。早該想到的,毒蘑菇一般都長得漂亮。
“有人……吃過這個……還活著嗎?”問洛川。
女生聳聳肩,“我爸媽,各吃了一口,現在已經去上班了。”
“所以你沒吃嗎?”
“我怎麼會傻到吃小溪川做的食物?”說得非常理直氣壯。
新旬哭喪著臉轉向溪川,“我應該說什麼?”
“說好吃就可以了。”也十分理直氣壯。
陳諒與他們擦身而過,去餐廳把零食放下。新旬於是緊隨其後,企圖把蛋卷和“毒蛋糕”也放下。但陳諒先他一步走出餐廳。
“不好意思。”
新旬的手還沒離開紙杯蛋糕,麵對陳諒突如其來的道歉完全沒反應過來,餐廳門已經被他反手帶上。
新旬聽見了鎖芯轉動的聲音。
遲疑兩秒。
“等等,怎麼回事?”
門外男生的聲音漸行漸遠,“我和洛川先出門了,我把鑰匙給溪川。你們倆自己的事自己解決。至於我們倆,戰局可以到此為止啦,我單方麵宣告勝利。”
又是惡作劇嗎?
但什麼叫“你們倆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新旬撐著房門問:“溪川?”
“嗯?”聲音緊貼著門。
“到底怎麼回事?”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可能刮台風,我不想冒險讓你出門。”
原來是這件事。
“就是今天嗎?”
“嗯。”
“你打算鎖著我一整天嗎?”還是難以置信。
“嗯。”
“為什麼是餐廳?把我和毒蛋糕關在一起?”
“陳諒隻是見機行事,看你往哪兒走就鎖哪兒。再說,蛋糕沒有毒。”
“沒有毒是可信的。但你打翻糖罐了嗎?我第一次知道甜到泛苦是種什麼滋味。”
“有科學依據的,甜食可以解憂。”
“不可以。”
“可以。”
“可以吧。”新旬拿起剛才那塊蛋糕再咬一口,依舊難吃得讓人齜牙咧嘴。
女生在外麵慢吞吞地開始說:“我大概理解了,未來的我為什麼會總認為你的過世是我造成的。我一直表現得正義熱血,而你在和我交往前是個冷血無情的家夥,一定是你受了我的影響才會在那個時刻去救人。”
她的說話聲從聲源位置到語調都很低,就像從門縫下漫上來,新旬猜想她倚門坐在地上,於是自己也倚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