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勾陳大帝(2 / 2)

連著孔書辭,此刻也是拉了張凳子,做在學生之中,與大家近距離在討論。

而對於此事最有發言權的張家兩位遊學而來的族人,此刻竟然隻是傾聽的角色,就連以張勳的學識,也是選擇的不插嘴,因為孔氏眾學子的討論之中,有太多除開論題之外的幹貨了,他在認真聽著,也在認真記著,有很多都是他不曾接觸過的。

附議孔熊武的是一位名叫於歌的孔氏外戚,粗略來看,可以直接被稱作孔家外甥,是一位孔姓出嫁了的姑娘的孩子,不論姓不姓孔,隻要是泰曲人士,都是有資格坐在孔氏私學的課堂上學習的,隻不過,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個門檻有點恨天高。

其實也是有原因的,沒有一定的知識底蘊,孔氏當真將有教無類貫徹到底,那麼課堂之上坐飛機的孩子一定不在少數。

孔冬至對於孔熊武的見解有些異議,她眨著眼,大眼睛上的濃密長睫毛撲哧撲哧地,仿佛給麵對麵不遠處的張列送去了涼風:“太極一事,不一定非得是張家給了陳家台階下,反而有可能陳家是在太極之拳上,延伸出了太極之道,不然你說說,為何勾陳大帝,也就是太極天皇,怎麼會選擇做為陳川的本命神顯靈?”

害羞的孔玄在此刻卻並無絲毫怯場,反而精神十足,呼吸亢奮:“我覺得冬至所言差矣,本命神的顯靈,究竟與血脈有沒有關係,這是另一個還在探究的論題。而張陳交好,肯定是因為張家對於太極的傾囊相授所致,至於勾陳大帝,雖又稱太極天皇,可你別忘了,太極追求的是圓潤之道,而勾陳卻掌管兵戈戰事。若強行因為太極名號而賦太極之道,有些牽強了。”

“太極追求的也並非全是圓潤之道,我與張列雖同為族人,也同練太極,卻從不敢妄言太極之道幾何,哪怕換做老祖張悠之,也隻敢說對於太極,他隻是略知皮毛。”

張勳接上話茬,較之與孔書辭品茶座談,他更願意與麵前這位名叫孔玄的一般大年輕人坐而論“道”。哪怕如今論的道,在二人的共知與自知當中,都顯得尚為膚淺。

“你家老祖,可不止是一點皮毛噢,張家正雷,從來不是虛名。”

孔書辭笑著接了一嘴。

孔玄此刻也看向說話的張勳。見孔玄看來的眼神之意,張勳大有: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應如是。此般共鳴共通的感受。

如果張勳與孔玄二人在學識之上的切磋與相互砥礪,有他人能做旁觀,定會有琴瑟和鳴的定論。

而張冕與陳川,則是典型的臭味相投。

更慘的還有張強與張放,此刻算得上是同苦共難。

“張放!我們回去吧!這是什麼鬼產業!?你聞聞!我這被子都餿了。”張強委屈的抱怨道。

狹小的房間,根本放不下兩張單人床,隻是一張高低鋪。

張強舉著被子,對著上鋪背對著他的床板說道。

張放此時正糾結著,到底是把口鼻蒙在被子裏,聞著那經久潮濕陰冷,沒有曬過的被子上的漚餿味道,還是就這麼放任自然地平躺著,聞著廁所與臥室共處一間的尿味。

所以,此時不說話,嗅到的使人不適的味道就更少。

他在盡量減緩自己的呼吸。

這就是張悠之口中所說的家族產業——麗晶大酒店!

他二人經曆萬般困苦找到的就是這樣一處,在貧民窟裏即將被拆遷,而且還沒有賠償的小旅館。

比起火車站邊,他倆被幾位奶奶強行拉去的小旅社都不如。

找到了之後,接應他們的是一位看起來就特別像斯文禽獸的紳士男人。

他西裝革履,佩戴細框金絲眼鏡,皮膚白皙。西裝的上衣口袋裏還插著一條看起來很花哨的口袋禮巾,西裝下麵的襯衣,也是一絲不苟,領帶被他紮得像模像樣,西裝禮扣前的領帶並沒有隨著身軀的移動而晃蕩,因為領帶之上,有著一顆帶鑽的領帶夾。

他們見麵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位衣冠禽獸一般的男人率先開口的:“家族事宜有些繁瑣,你們這種嫩雞兒接手的話,短時間內可能有點困難。你倆先熟悉一下家族產業的環境,舟車勞頓,今天你們先稍作休整,晚上的派對,我就先不帶上你們倆了。”

男人說完,彎腰擦了擦鋥亮的皮鞋上的灰塵,便出門了,在張放張強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男人臨出門時,還不忘拿著一把紳士傘,傘柄是彎鉤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