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能聽到張冕在陳臣麵前說的話,聽在他耳朵裏,張冕的孤獨被他理解成無父無母。
陳家道宇第一潑皮少主,此刻也難得滿臉慈父模樣,伸出手向著張冕的頭摸去。
卻被張冕一把拍開。
抬起手拍開陳川伸過來的手掌,於此同時張冕還極其抵觸的偏頭。
兩個舉動,都扯動了傷口。
傷口出血的大脈被陳湍封住,自然不會在淌血,可是動作幅度過大,撕扯著傷口,讓張冕疼的齜牙咧嘴。
被刺殺,沒有好心情;被正兒八經的陳家族人刺殺,更沒有好心情;現在陳川一位成天互懟的老兄弟,要來摸他的頭?怎麼會有好心情。
心情不好,言語也就沒有修飾的可能。
“少特麼裝大人,看看我背上!還勾陳!”張冕對著陳川的臉怒噴他一臉唾沫。
陳川不怒反笑,見張冕經曆此事仍然對他出言不遜。陳川的心間,略微有些寬慰,這些天的盡心盡力,沒白費就很好。
“行吧,都散了。陳秋,陳肅,太行秘境結束之前,我走不開身,你倆替我去蜀中問候一下唐家老祖宗。”
陳川當著陳湍的麵,越俎代庖的點了兩位同輩族人的名,攬過張冕的肩,也沒管他疼得如何麵目扭曲,自顧自地給眾人留下一個玩世不恭,以及一個血淋淋的背影。
陳湍不僅沒有因為陳川當著他的麵,視他於無物地下達指令,反而隱隱有些開心,猶有閑情地為唐家老祖隔空遞去一絲幸災樂禍。
被陳川點到名字的陳秋陳肅二人,此刻摩拳擦掌,看著兩人的架勢,不出意外,應該會連夜走。
陳湍對唐家老祖的幸災樂禍,倒不是因為陳秋陳肅二人的修為實力冠絕道宇,所向披靡。
這二人實際上的修為皆是四階友神階,隻是他二人從小便是陳川的頭馬,說白了就是跟著陳川這種潑皮一起混大的。
陳川大隱之時,就數他倆找得最勤。陳川十年未歸,他倆也隻在家中過了一個春節。
所以,陳川的那些偷雞殺牛的醃漬過往,他倆才是事情的具體落實人。
所以他倆,在陳川的心中,永遠都是出門攪風雨的不二人選。
“秋哥兒,這次奉命出門操蛋,多少年了,你有沒有一種爺請回的感覺?”果真半夜動身的陳秋陳肅兄弟二人,在空中禦風趕往蜀中時,陳肅對著陳秋說道。
風大覆耳,陳秋哪怕沒聽真切陳肅再與自己具體說些什麼,單從陳肅臉上的興奮,他能夠大概猜出言意。
陳秋此刻不同於陳肅臉上的雀躍,他從來都是那個跟在陳川身後,蔫兒壞的那位。
他隻是對著同在禦風的陳肅笑笑,閉上眼睛,感受這朗月之下的拂麵微寒風。
那時,他還是個左邊鼻孔經常掛著一條青龍的矮個子少年:“川兒哥,二嬸說他家雞蛋這次點了數,可不能再被你摸去了。根本就不是你偷的!是我跟陳肅幹的!憑什麼冤枉你!而且,幾個雞蛋而已,至於到處說麼!
“川兒哥,我多麼想有一隻陳望水那樣的猴子啊,多可愛啊。”
“川兒哥,剛剛咱們路過牛棚時,四叔家那頭耕田不行,吃草第一的牛犢子瞪了你一眼!”
陳秋胸懷舒暢,接下來,唐家之中便會在他們的表演下:“家主,誰誰人頭沒了,家主,誰誰死在了女人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