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之行,算得上張放張強二人,成人之後的第一次曆練,機緣這種東西,對任何人都有著巨大的誘惑與向往。
張放可能還好一點,畢竟在長輩們看著長大的目光注視之下,他自小便較於同齡人,性情更加穩重一些。
張強則是聽完張起此話之後,臉上立馬有著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
“此次不同以往。”張起本想說,這次進入秘境,不同以往會死人的。
話說一半,卻打住了。
當初他和天覺一同進入昆侖,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而且,哪次秘境曆練,各家紛爭不死人?
繼而重新說道。
“秘境曆練,機緣之事,正如其名,莫強求。活著進去,活著出來,便是我對你二人的最大要求。”
話語本意是一位經曆過不少事情的長輩,對於晚輩真正的關懷。
可張放張強二人,對於張起此刻的交待,卻理解成了,這次他倆的岷山任務,讓大伯張起真的失望了。
二人對視一眼,各自心知肚明。
暗自下定決心。
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好好一洗前恥,讓他們崇拜的大伯,對他兄弟二人刮目相看。
張起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卻也不點破。
因為對於兩個小子而言,強者試煉,從來都是萬人於窄巷前行,他當然希望張放張強活著回來,但若是真正隻是活著,那麼不入太行便是。
張起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
“你們去往泰曲與張列張勳彙合,帶句話給他們,你們在秘境之中,見到張冕,避而遠之即可。”
“張冕!?”
張放張強震驚了!
見到膝下二侄莫名其妙震驚的表情,張起有些摸不著頭腦,皺著眉問道:“怎麼了?”
“大伯,張……張冕不是死了嗎?”說話的是張強。
當初二人在樓下同小賣部禿頭老板打撲克的時候,同時看到蜀中產業被掀翻的新聞,又同時接到了家族警醒二人的短信,說張冕遇刺,之後張起來到天門之後,又讓他倆去往岷山接應在蜀中報複唐家的人,他倆對於張冕確實被刺殺死了的事情,堅信不疑。
張起不知道,雖說張放張強二人與張冕的關係,在族內特別一般,但當他二人無比確信張冕死了的消息之後,張放還偷偷在被窩裏哭了一夜,張強在下鋪哽咽著安慰上鋪的張放。
無論關係好壞,他們都是同族兄弟,至親之人,張放哭的原因是在此。
張強哽咽,則是因為,想到張冕一死,無論他崇拜的大伯,還是他奉若神明的老祖張悠之,一定都會傷心欲絕,想到此處,他為他的兩位偶像,心氣不平。
“誰說的?”張起的臉上,難得有這麼具象的表情。
一時間二人都答不上話,誰說的?
怎麼回答?說是他們倆猜的?
還是說族裏發短信來告訴他們的?
片刻的沉默,最終,張放開口解釋:“我們收到張冕遇刺的短信,族內說讓我們小心點。”
張起在張放一句解釋之後,心中了然,隻是難得的拍了拍兩位已然成人的侄子的頭,便起身回房去了。
兩位小子要去泰曲,張起卻不會跟隨,他要在天門,接替楚不問,一反他與駱家對話的常態,不在溫柔以待。
他要與駱家這天門皇上,好好問問:這駱家在自己地界自封的皇上,寧有種乎?
張強張放二人見大伯回到自己房間,他們也去往房內整理包裹。
張強俯身跪在下鋪的床上,張放爬上了上鋪,各自整理,各自交心。
“說實話,我其實是受張列影響,我自己沒那麼討厭張冕。”張強率先開口。
“我從開始就沒說過我討厭他,他還活著,就好。”張放接著說道。
“看來,我倆真的要對他好一點,在族內,總想著他要死了就好,冷不丁以為他死了,張放你還哭了。”張強有些感慨。
“你他媽沒哭?!老子是沒哭!”張放好像被張強的一句感慨戳中了什麼痛處,聲音立馬大了起來,對著下鋪,看不見人的張強吼道。
名為麗晶大酒店的旅社,房間相互之間的隔音並不好,聽得子侄二人的拌嘴,張起的臉上,多少年沒有過這般溫暖的神情。
————
張冕在陳家順利突破了,整個人神清氣爽,渾身都是力氣。
卻在這正午之下,連打數個噴嚏。
他不知道的是,以往不太喜歡他的張放張強二人,與他再見麵時,可能就要讓他措手不及了。
他突破的消息,陳湍率先知道,陳家族人眾多,每日都有孩子突破。
在二階至三階的這段時間裏,修行所要走的路程並不長。
突破時引發的環境波動微乎其微。
隻是有了張冕在陳家遇刺一事之後,陳川被喚,去往了張家。
陳湍的心神,幾乎無時無刻都放在張冕的身上。
畢竟以陳家與張家的關係,嫡孫遇刺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
哪怕遇刺這個行為是無法預知的,但底線是,張冕不能在受傷。
當張冕在陳家靜室內突破到三階之後,本命神君寶老祖曾允諾的事情,立馬就做到了。
三階他就讓張冕飛了。
張冕絲毫不顧忌陳家的規矩,從靜室門口,原地縱身,躍至空中。
在陳家同齡人詫異的注視下,與空中停留片刻,有些手忙腳亂地,從此處去往彼處,再又從遠處,回到靜室的近處。
張冕約莫玩了有一個時辰,最終在君寶老祖提示精力告竭之後,從半空中摔落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