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在地上狗吃屎的張冕之人,是陳壯壯。
他看見半空中的張冕好像有些不受控,摔落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過來。
衝跑著過來,想要接住張冕。
可他反應還是慢了些許,可能是因為張冕始終在空中都是手忙腳亂的緣故,壯壯見張冕手忙腳亂摔落的第一時間,猶豫了,再發動時,為時稍稍晚矣。
陳壯壯的身形魁梧,自重不菲,衝上前去救張冕也是真心實意。
所以速度奇快。
張冕身形率先落地,砸了個狗吃屎,才準備撐著手站起身來。
就看見一座小山衝著自己衝來。
張冕眼神放大,他想躲,但是他此刻的動作無處發力。
陳壯壯也想躲,他成功了。
眼看壯壯就要撞飛橫在地麵的張冕,壯壯一腳點地,一腳躍空。
整個人,如同山嶽一般跳起。
將張冕跨過。
陳壯壯被太陽照射出的豎直影子,能夠將橫在地麵的張冕完全罩住。
這要是撞上去,如果張家有意撕破臉,完全可以定義成第二次刺殺。
可陳壯壯跳了起來,張冕心中鬆了口氣。
“啊!!!!!”
慘叫是張冕發出的,陳壯壯跳躍的身影,越過了張冕是沒錯。
但是他距離計算得有些馬虎了。
從張冕左邊空地上躍起的身形,在張冕的身側右邊落地,就在張冕鬆口氣的時候,壯壯落地的大腳,重重得落在了張冕的右手手背之上。
慘叫之後,張冕起身。
他知道陳壯壯是好心來救他,但是。
“我手掌骨折了。”
張冕一臉平靜。
因為他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好,憤怒使他臉上疼痛的表情,瞬間消失。
但是對方又是出於好意,加以責怪?怎麼怪?這就是所謂的好心辦壞事。
陳壯壯一臉尷尬。
靜室門前看張冕以三階境界,禦氣飛空的陳家子弟們,一個個都笑得人仰馬翻。
這明明是一次張冕裝逼成功,翻身做主人的機會。
哪怕在地麵摔了個狗吃屎,都不影響眾人對他刮目相看。
但偏偏出現了陳壯壯這麼一個好心人。
上天飛了一會兒,下地:“我手掌好像斷了。”
陳壯壯的頭皮尷尬得發癢,所以他舉起格外粗壯的手臂,撓了撓頭:“真的嗎?張冕,對不起啊,我去喊族裏的醫生。”
躲在暗處笑得前仰後合的還有陳湍。
見到自己的後人當中,有人能夠如此讓張家人吃癟,他陳湍對陳壯壯素來就很厚重的喜愛,又加重了幾分。
張冕能怎麼辦?除了等醫生來看看,手掌嚴重不嚴重之外,他能怎麼辦?
讓陳壯壯賠?賠他裝逼的機會?
張冕的臉色拉跨,但有不好太過於陰沉,畢竟陳壯壯出於好心。
陳湍在暗處數次想要收斂臉上的笑容,卻都沒能成功。
索性陳湍也是個真實的老人家,帶著滿臉幸災樂禍的笑容,出現在了人前。
“老祖。”
“老祖。”
眾人異口同聲,躬身行禮。
隻是見到陳湍也在對張冕遭遇幸災樂禍,素來講規矩的陳家兒孫,也沒有如同以往見到陳湍那般,收斂表情,一臉肅穆的恭敬鞠躬。
“壯壯,沒事,跟張冕道歉,不用去喊你興叔。”陳湍喊住了陳壯壯,那準備飛奔,找尋醫生陳家興的身影。
陳壯壯撓著尷尬的頭皮,巨大的頭顱連同著小山一般的壯碩身軀,對著張冕,準備鞠躬道歉。
張冕一把攙住陳壯壯。
對著陳湍滿臉疑惑:“嘛呢?老當家,我跟壯壯是兄弟。”
張冕第一反應是想說朋友二字。
但是在陳家修煉的這些時日,確實能感受到陳川和陳湍這些長輩,似乎對自己沒有絲毫見外。
陳壯壯是好心辦了壞事,可無論如何,壯壯的出發點是好心。
那麼在張冕看來,就是結果如何讓他難受,捏著鼻子也是要承認對方的好心的。
畢竟好心沒錯。
所以,陳壯壯不應當要跟他道歉,他才會阻止陳壯壯的鞠躬。
陳壯壯有些為難,本來自己的好心辦了壞事,就有些難為情。
這邊他人生圖騰一般存在的老祖,讓他道歉,他本意也如此,而張冕卻示意其沒這個必要。
他看向老祖,等待老祖進一步的指示。
而陳湍呢,麵色古怪。
本來張冕一句,他與壯壯是兄弟,讓陳湍頗為受用。
但張冕對他的稱呼,老當家。
陳湍知道,這是張冕對於他一個長輩的幸災樂禍,有意頂撞,用他不喜歡的稱呼惡心他。
喊他當家的就算了,還加了個老字。
老當家的老,和老祖的老,可不是一回事。
陳湍對著壯壯揮揮手,示意沒事,走上前去,牽起張冕被壯壯狠踩的右手手掌。
格外用力地一捏。
掌骨斷裂處對齊。
“啊!”張冕發出了不亞於剛剛被踩時的慘叫。
“讓你一張嘴不饒人!”陳湍惡狠狠的言語被張冕的慘叫蓋住,靜室前的陳家眾子弟,沒誰聽見自家老祖這,如同市井婦人語氣一般的言語。
陳湍臉上重新掛上了對誰都慈祥的笑盈盈。
將雙手負在身後,丟下一句:“以你現在的身體,晚上打坐時,分出些精力包裹住手掌一晚即可。”
留給了場間眾人,一個有點開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