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是反倒冷靜不少:“沒用的,我們這麼跑,徒勞而已,憑他的輕功,也就一蹬腳的功夫。”話還沒落地,山林中一陣嘩然,顧如念扛著一把子樹枝鑽出雲霧,在三人麵前著地。
顧如念:“你們三個沒良心的,我跑去給咱們摘果子吃,你們倒好,跑得挺快。”說罷把那把子樹枝分給三人,自己留著一大把,這樹枝上掛著果子,每顆有珍珠大小,黢黑,渾圓,一枝頭從頭連到尾比比皆是,樹枝斷口新鮮,果子枝葉還披著雨露,三人隻是看著,哪裏敢吃,而顧如念早已經摘下滿滿一手窩,一抬手,一仰頭,一把果子囫圇倒進嘴裏大快朵頤,顧如念一臉滿足的樣子得意洋洋。
顧如念:“吃啊,這可是好東西我跟你們說,光捧在手裏幹嘛留著過年?跟我矯情呐?還是要我喂你們怎麼著?”
楊清明推搡出來擺擺手道:“顧爺,您的好意楊某感激十分,可楊某路途勞頓斷然是沒有胃口,您若是愛吃就都給您,楊某就不必了。”
顧如念:“就我一個人吃多沒意思啊,好東西要分享,這樣吃起來才香甜,吃啊這沒毒!”
楊清明還想推搡兩句,可顧如念見楊清明還要扭捏,便惡狠狠瞪一眼:“給老子吃!”
楊清明見好話說不成,隻好屈服,摘下一顆果子,吃藥一般塞嘴裏,果子在嘴裏,舌尖與上顎把果子抵在中間,談不上使勁,舌頭往上輕輕一頂,果子破裂,這是漿果,果汁迸出,濺到嘴裏的各個角落,微酸偏甜,果核比芝麻有韌性,經得起咀嚼兩下子,一顆果子的滋味總歸是有限的,嘴裏還沒開始歡愉鮮甜就已經結束了,楊清明原本不情不願難看的臉色一下子就舒緩許多,一輕聲“嗯?”表達的是些許意外和些許舒適,再摘兩顆塞嘴裏,鮮甜持續,楊清明逐漸放鬆:“這果子……還不錯。”說罷看了看蕭萬二人,意思是一起嚐嚐,挺有意思的果子。顧如念看到自己分享的東西得到接受和認可,更得意了:“呐呐呐,我說這是好東西吧~得虧我發現這附近有這樹,上山一搜,果然有好些。”
萬一泊:“這果子我從來沒見過。”
顧如念得意道:“我跟你說,這果子叫雀梅,是野果子,知道的不多,也就每年驚蟄之後,穀雨之前才有,樹上的倒刺和果子一般多,你們看看給我撓的~這果子要是生在墳地裏的話更大更甜……”
路上的交流從無到有,時常也有停頓,沒曾想顧如念對這山林之事如此熟識,時常一個猛子紮進山裏,等到再出來時總能帶回其他的稀奇好東西:“知道這果子叫什麼嗎?吃過沙梨嗎?這玩意和沙梨一模一樣,但是大小隻是沙梨的十分之一,奇酸無比,來來來嚐嚐……”
萬一泊搶過話:“哎這不就是棠梨嘛,這還沒熟還沒長個兒你就摘來,不酸就怪了。哎不對,這玩意得秋天才有吧,你哪來的?”
顧如念:“嘿喲,有點見識嘿,看來我還蒙不了你了,你在瞧瞧這是啥……”
萬一泊:“就這?不瞞你說,我小的時候……”
眼看顧如念與萬一泊漸漸的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開始談論各自的所見所聞,好似遇見了故友一般的熱情,殺人噬血的名頭貌似已名不副實,楊清明靠近蕭如是嘀咕:“這人到底是不是那個顧如念啊?我怎麼瞧著怪怪的。”
蕭如是放慢腳步,與前麵二人拉開幾步距離:“說實話,官家這麼些個追捕通示,獨獨沒有他顧如念的畫像,據說之前抓了十來個都假的,都是被他冒臉頂替的路人,江湖上同樣沒有人知道他哪張臉是真的。”
楊清明:“那你怎的一眼就知道是他。”
蕭如是:“江湖上折葉坼金的功夫脈承自少林的拈花葉指,現如今拈花葉指失傳,折葉坼金也隻存他顧如念一手,與雀骨金剛扇一並,就是他的臉麵,剛剛他交手時就已經自報家門了。”
楊清明:“那傳聞和他……到底該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