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明:“徐德龍回來了?被拆穿了嗎?”
顧如念道:“別忘了,這就是個局,他不會拆穿我,反而要利用我這個假徐德龍,眾目睽睽之下我剛拿起扇子,一陣猛風吹過,熄滅大廳盡數燭火,隨後十幾枚勁鏢矢來,緊接著一陣刀光劍影打成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我借著黑第一時間換了張臉逃出了大廳,那一幕讓當時的我震驚十分,鏢局裏裏外外頃刻間被點燃,漆黑的大廳被火光映出緋紅,鏢局亂作一團,喊殺聲救火聲交錯無序,在嘈雜中我聽到了我的名字。次日,清風鏢局在幾乎湮滅中傳出總鏢頭徐德龍在鏢局大廳遇刺的消息,轟天雷秘方失竊,無數奇珍寶物被毀被劫,我的名字傳遍全城,他們隻知道我和徐德龍打賭,猜測我記恨,可誰又知道當時在大廳遇襲的徐德龍恰恰是我顧如念本人呢?他徐德龍好一手偷梁換柱,也多虧了清風鏢局,我在江湖上一舉成名了。”
萬一泊聽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是在聽戲還是在聽顧如念的經曆:“啊…啊這好像聽戲一般啊,不會是你編的吧。”
顧如念:“你看,我說什麼來著,就知道你不信,隨便咯,你說是就是吧,不過事實就是我的名字是全天下的首席替罪羊,哪怕是人在家裏做飯把鍋砸了,隻要沒人看見就可以說是顧如念幹的,合著全天下大到喪盡天良小到傷風敗俗都是我幹的唄。”
楊清明:“不過說到頭,顧爺手上終究是殺業重重,落下殺人噬血的口實也是在所難免的。”
顧如念:“我可沒有為我開脫的意思,我沒說我是什麼好人,我隻是想澄清自己沒那麼壞罷了。”
聽到這話萬一泊楊清明背脊一涼,蕭如是淺笑到:“看來顧爺還是在乎自己的名聲的。所以此番前往坐雲鎮是要尋什麼事嗎?雖說你想做什麼我們攔不住你,可我們說到底終究是官差,至少別當著我們的麵吧,我倆的任務是押解,腳底下趕著日子,沒精力應付其他事,既然你叫我一聲蕭兄,別到時候讓我們左右為難兩頭難做,對吧。”
顧如念:“既然我叫了一聲蕭兄,便是我顧某人信得過的人,那我也不必藏著掖著,坐雲鎮……”說著,顧如念的眼神開始渾濁,不在靈動,似乎陷入斷斷續續的沉思,話語間顛得出少許重量:“坐雲鎮呐,在我的夢裏,好像是我的家,我想看看,在腦子裏斷斷續續的地方是不是這裏,說實話,我已經不知道去了多少個像這樣煙霧繚繞的地方了,我都沒能看清這個夢。”
萬一泊:“你這是怎麼了,家都忘了嗎?”
顧如念欲言又止,隻咯咯苦笑著,蕭如是道:“看樣子我道聽途說的消息是八九不離十了,你顧如念是個沒有從前的人,你這些年來踏遍江南海北,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知道自己的是誰。”
顧如念:“還有就是總有一個人,這個人是我夢裏的常客,可八年來我從沒看清這個人的容貌,甚至聽不清這個人的聲音,總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的存在,這家夥到底是誰呢?”
蕭如是獨自喃喃道:“會不會是你至親至愛的人?你爹媽,兄弟姐妹,青梅竹馬雲雲的。”
顧如念:“我現在就是個傻子,我甚至記不起我爹媽什麼樣,是否有什麼兄弟姐妹,我比你都想知道……”
未幾,顧如念已完全進入沉默,對正要前往的坐雲鎮充滿了希望,眼神裏滿是執著和迷離,但又好似有些害怕,不知是害怕真相來得突然,還是害怕又一次失望,惴惴不安體現在腳步,對於一個輕功高手而言,步伐和氣息亂了說明心也就亂了,那便不堪一擊,蕭如是知道,他看在眼裏,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和顧如念產生的交集,但是現在,顧如念毫無顧忌的把最柔軟的一麵呈現出來,那麼自己的防備也應該可以放下了。
顧如念好像變了一個人,開始歎著苦悶的氣,原先逐漸活躍的一行人,隨著顧如念的沉默,也都開始三緘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