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籬下
敲門,門開,老管家疑惑:“嗯?不知二位差人是遺漏了什麼?”
萬一泊打斷道:“連日雨水,前方的路給澆塌了,隻能等天晴了,所以厚著臉,想在貴莊再多打擾幾日,待到雨過天晴再動身,不知可否,還請通融。”
老管家一臉詫異:“什麼?路塌了?是那道竹橋塌了嗎?”
萬一泊沒見過什麼竹橋,正要啞口時蕭如是接過話來回道:“正是正是,道路阻塞,無可奈何呀。”
老管家有些兩難,一是宅內不安寧無法待客,二來風吹雨打也不好拒之門外,況且作業還欠了人情,道:“這……莊裏陰邪怪異得緊,這要是耽誤了你們辦差這我等可擔待不起啊。”
一陣風吹過,冷雨打在大家的臉上,如此寒涼老管家也不再多說什麼,讓進了三人,合上門,道:“先進來躲躲,我去稟一稟老爺。”
三人再一次被仆從和老管家引進門,這一回總算睹得莊園之一角。
繞過影壁,過了第一進的前門堂就走進了遊廊,遊廊除了沿牆而過之外還伸出枝節來蜿蜒曲折,通向第二進的大院內,院內有三棵參天古鬆,均高聳入雲,五棵巨榕夾雜其間,垂須若幔帳,鬆榕下星星點綴有桃李芭蕉無數,擺置奇巧盆景各異錯落有致,另有天南海北奇異花草遍布,羅漢竹叢叢簇簇裝飾遊廊邊側,爬山虎鋪滿假山石,將院內分隔出層次,遊廊似河流穿過期間,另有鵝卵石步道似細枝末流自遊廊向外延伸,雖已是晚春,桃李花還星星點點,正所謂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一陣北風吹過,花瓣被打碎飄落到萬一泊的肩上,萬一泊此時被精致的院內景致驚豔到,感歎不已嘖嘖稱奇,蕭如是扯了扯,萬一泊才邁開腿繼續往前走。經過了幾道彎,一片竹林映入眼簾,像似一道牆,遊廊從牆間穿過,風吹竹葉拍打在廊橋上窸窸窣窣,一行人穿過竹林,隻見豁然開朗,眼前是一片大湖,湖中有個湖心亭,湖裏的栽滿了荷花,不過時逢山野四月,小荷未露尖尖角,否則又會是一處盛景。
蕭如是一行人駐足觀賞起來,老管家回過頭來說道:“此湖當時請來了三個鎮子的人力,挖了整整一個月的功夫,約有八百畝上下,湖邊都圍上了牆,湖水引自山泉,是本莊內的一塊絕景。”緊接著話題一轉“我老爺要見幾位差人,還請加緊些腳步。”
遊廊在湖中展開來,把所有好景致盡收囊中,走著走著萬一泊突然放慢了步伐,問道:“誒管家,莊上白日裏鬧過鬼死過人沒?”
老管家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白日裏還算平靜,可一到夜裏啊……”老管家一臉愁容,回頭繼續走,而萬一泊則在心裏長出一口氣,才敢繼續邁開腿,在他心裏,他好幾次想象到自己被突如其來的絲線大卸八塊的樣子。
遊廊的盡頭是一座小二層的觀景亭台,一層是過處,二層是敞門的席居室,常備瓜果梨桃熱茶點心,仲夏之夜在此吹風飲酒觀望月賞荷燈好不快哉。過了觀景亭台就進入第三進院子,終於來到主院,一望樓閣三層高,氣勢恢宏,名曰燕歸樓,就算是京都這般氣派的樓閣也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