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攔道:“留步。”徑直向樓去。
蕭如是一行人留在觀景台一樓過處,雖然景致很美,但三人仍舊不敢隨意妄動,忽然提鼻子一聞,好香好香,香得不可辨明來自何方,不過多時便樓上的階梯傳來踏聲,不緩不急,卻引起了蕭如是的驚覺:“我們是不是太貿然了,如果這個莊園是專業為楊清明準備的埋伏怎麼辦?”
萬一泊道:“不至於如此草木皆兵吧?”
蕭如是道:“你聽,樓上的人吐納深沉,下盤極其穩健。”
萬一泊道:“這麼大的莊園裏有些高人門客很正常啊。”
“噠,噠,噠……”階梯盡頭露出冰山一角,風卷羅裙香齏粉,聲聲步搖妙玲瓏,步步生蓮,憑欄而下。
雖隻是緩緩步下不曾謀麵,樓下的一行三人已經被勾走了魂,還差兩三步就要一睹芳容,遠處傳來聲:“二位差人,我家莊主有請。”
不想走,想滿足自己好奇心,不走又不行,有失體麵,走吧走吧,在押的囚犯竟主動給兩位差人帶路,老管家也是第一次看見。
萬一泊作揖鞠躬道:“在下錢唐縣解差萬一泊,賤足踏貴地,謝得莊主收留,有所嚀擾還請寬諒則個。”
莊主大腹便便,一臉陰雲密布眉頭緊鎖,時常用手抵著額頭,青須長髯,手上屬拇指上的翠綠扳指最為顯眼,水頭直蕩漾。
莊主身邊立著一名刀客,插手抱刀在前,左側臉一條深深的疤從顴骨連到左下巴,怕是臉上的肉給傷得太深,嘴角一個勁的下垂,好似始終一副生氣的模樣,此外喉頸處還有另一道深厚刀疤,很難想象他是怎樣在這樣的傷勢下活下來的。
大堂東序座椅中坐著一位僧人模樣的家夥,剃去的頭發已生出了半寸,絡腮胡子也不怎打理,少了些僧人的嚴謹和刻板,端起茶杯的姿態仿佛是在喝酒一般,茶幾旁斜著一杆渾黑的鐵棒。
莊主,仔細觀瞧一番,道:“昨夜來住在客房的就是你們吧。”
萬一泊:“正是。”
莊主道:“碰上事兒了還不趕緊跑路,為甚又回來了,不怕被活吃嘍啊。”
萬一泊道:“說句有失恭維的話,我這輩子再也不想回到這莊裏,可是這……”萬一泊瞟了一眼蕭如是,蕭如是接過話來:“奈何雨水,橋塌了,道路阻塞,隻能回頭暫借貴莊避避風雨,待天晴後也好尋他路。”說罷鞠躬作揖。
莊主道:“罷了,你們不怕,想住就住吧,你們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最多送一口結實的棺材。”
萬一泊笑道:“謝莊主,我等自當小心。”
轉身要走,突然一陣香風簇擁著一名女子步入大堂,順勢把堂門關上,輕輕道:“我怎麼覺得他們不是押犯人的解差,至少他,眼神似乎要劃破我的衣裳。”女子圓扇掩麵,抬手彈了彈手指指向蕭如是。